今日,因为早朝上发生了争执,所以结束得比平时晚一点。
散朝之后,隋父跟着皇上,一路闲聊到了御书房,等着一会儿隋玉事情结束了,父女俩再一起回去。
到了御书房,却不见隋玉,隋父有些纳闷,皇上召来公公一问才知,是因为风雪寒冷,太子体贴隋玉,把人带走了。
“不过殿下带人走得匆忙,这是县主的手炉,给落下了。”公公将手炉恭敬地交给隋父。
隋父拱手行礼,道:“小女独自入宫,微臣实在放心不下,还请陛下准微臣前去看看。”
“嗯……”皇上又想了想,说道,“朕和你一起去,正好看看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干什么呢,要是背后偷偷说朕的坏话,那朕可不能轻饶了。”
“陛下玩笑了。”
雪天路滑,皇上要乘轿辇去,隋父也沾了光。
路上无事耽误,没多久就到了太子宫室前,只见外面宫人围了一圈,不时发出呼喊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皇上吩咐了一声。
“嗻。”公公领命前去,很快满头大汗地跑回来,“陛下,不好了!八公主她、她在追着太子殿下打,手里还拿着马鞭!”
“荒唐!”皇上斥道,下了轿辇,匆匆往前面去了。
“皇上驾到——!”
唱声一响,宫人们立刻跪了一地,个个瑟瑟发抖。
皇帝扫了一眼,没有理会,还没进门,就听见陈宛月在大喊大叫:“你给本公主站住!”
马鞭啪地打在了桌柜和地板上,发出一阵巨响,不用看都知道里面鸡飞狗跳,一片狼藉。
太监们护在前面,皇上咳了两声,抬腿走进去。
陈宛月见他来了,这才勉强作罢,臭着脸把鞭子一甩。顺着她的视线,皇上发现了躲在远处的太子,衣冠不整,一脸惊怒。
“到底怎么回事?”皇上对皇室内部争斗最为不喜。
跟在他身后的隋父惊呼道:“玉儿!”
说完,隋父急急赶了过去,皇上注意到,她身上带伤,倚在另一宫装少女怀里。
公公看他眼神,立刻小声提醒道:“启禀陛下,那是十六公主,陈月微,一直寄养在皇后娘娘宫中。”
“爹……”隋玉委屈地喊了一声。
隋父看她脸颊红肿,脖上带着掐痕,而且脸色苍白,萎靡不振,一刹那就心疼死了。
八公主适时上前,朗声道:“父皇,陈策安委实不当人子!”
“直呼兄长姓名,还追着兄长,恃强行凶,成何体统。宛儿,快给你三哥道歉。”皇上极为不悦。
“父皇!你是不知道,他……”
“闭嘴!”
陈宛月被皇上瞪得乖乖闭嘴,不过神情还是十分不服。
隋父老泪纵横,道:“陛下,微臣只有这一个女儿,一直当命根子疼着,如今成了这副模样,老臣不得不厚着脸皮,讨个说法啊!”
皇上不用问都能猜出是什么情况,八成就是太子一时起了色心,想强迫隋玉,恰好被八公主和十六公主撞见了。
人又没事,看在隋家面子上,多补偿一点也就行了。
他正想盖棺定论,了结此事,隋玉就抢在他之前,先开了口。
她说:“我要举报。太子陈策安窥视皇位,诅咒圣上,口出狂言,且品行不端,多次意欲……强抢臣妻!”
隋父都呆在了原地,这是能乱说的吗?!他刚刚就应该捂住她的嘴!
一时之间,全场沉默,无数人汗流浃背。
皇上身边的公公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说道:“县主今日定是惊吓过度,来人,送县主去太医署。”
“呵。”隋玉轻笑一声。
果然和萧则说的一样,皇上只会偏袒亲生儿子,不会考虑真相,也不会在意什么前朝忌讳。
可她忍不了了,多忍一天,都是对这个无耻人渣的纵容。
她正想出言嘲讽,却被陈月微掐了一下。
这个在宫中,一直默默无语,沉默寡言的公主,第一次堂堂正正地站在皇上面前,冷静地说道:“我娘亲只是因为开了一个玩笑,就被你下令杖毙,今日事情就在眼前,你却要装作视而不见?”
皇上脸色微变,但依旧命令道:“把她带回去,让皇后好好管教。”
陈月微看着太监向自己走来,大喊道:“你想让皇后管教我什么?是教我陷害宫妃,教我挑唆皇子,还是教我怎么勾结权贵?!你可真信她,被她玩弄了那么多年,还自以为掌控全局。”
两个太监走到一半,不敢动了。
隋父想看皇上现在脸色如何,又忍住了。
今天,他还能带着女儿出了这个宫门吗?
一时间,他连遗书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