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的麻袋。”
“啥玩意儿?”
“球的麻袋啊,你教我的。”
他明白过来,哈哈大笑:“是桥的麻袋,不是球的麻袋,你还真能扯。”
“差不多,有用就行!”
钱麻子凑到我旁边,低声说:“小刀,还记得咱们在大死人沟不?”
我点点头。
“那些也是开拓团的人,一个个跟疯子一样,还半夜抱着炸药冲咱们的营地,侯一斗不就是那时候——”
钱麻子这么一说,我瞬间扭头看向了连水月,她也看向了屯子的方向。
“小刀,水月,你俩不会以为——”
连水月站了起来:“他们来了。”
一阵山风吹过,高粱地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远远看去,高粱在随风摆动。
我拎起枪,往前走了一步,仔细一看,月光下的高粱地里,似乎有一条条长蛇正在游动,朝我们来了。
连水月扭头说:“毕司令,日本人在高粱地里,朝这边来了!”
毕老瞎子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当即蹦了起来,掏出短枪大喊:“青纱帐里有人!”
刚喊完,一群黑影已经从高粱地冲了出来,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瞬间响了起来,下面火光冲天,一片大乱。
侯孝的马队也乱了,有人骑马跳过火堆,朝我们的方向跑来。
毕老瞎子大喊:“别慌,都给我上,后退的枪毙!”
说着,十多个手持匣子枪的人跑上前,朝天打了几枪,大喊:“后退枪毙!”
毕老瞎子在竭力稳住阵型,但日本人的疯狂,还是让大多数小崽子慌了神。
我和连水月靠在树旁,不断用马枪瞄准敌人射击。
毕老瞎子把外面大营中的小崽子也调了进来,一队又一队往上冲,试图控制局面。眼看着就要拦住敌人的疯狂冲锋,下面传来几声巨响。
迫击炮响了,敌人从屯子那里连续发射炮弹,也不管双方已经纠缠在一起,胡乱轰炸。
这个情况,已经彻底乱了。
我只能大喊:“毕司令,撤吧!”
毕老瞎子躲在大树后,还在挥舞短枪,指挥“督战队”往前走。
这时,又是一声巨响,一枚炮弹落在不远处的小树旁,毕老瞎子头上的帽子都被崩飞了。
他哆哆嗦嗦坐在树下,扭头大喊:“伍六刀,你刚才说啥?”
我跑过去,蹲在他的面前:“毕司令,别紧张!听我说,日本人这是死亡冲锋,就冲着和咱们同归于尽来的,咱不能硬顶。撤吧,他们肯定要跑,咱派人跟着就行。”
他点点头,爬到前面捡起帽子扣在头上,大声说:“撤,现在就撤,侯队长殿后,拦住他们!”
侯孝刚才已经过来了,他胳膊受伤,坐在旁边的树下,刚让人包扎好。听毕老瞎子一喊,他噌的一下站起来,上前说:“司令,我的骑兵大队已经折了一半兄弟!”
毕老瞎子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想造反吗?你不掩护我,难道让我掩护你?”
就在这时,陈奇也过来了。
毕老瞎子大声说:“陈奇,你现在是督战队队长,配合侯队长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