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时辰，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连水月接着问：“汉斯有可能藏在哪儿？”

金十二又是摇头：“真不知道，我就是帮忙倒腾姑娘的，他没那么信任我。”

“再耗下去，你会流血而死，我劝你抓紧想想。”

“让我想想，别急，别急。”

金十二把右手抱在胸口，全身都在哆嗦，低头想了一会儿。

“和登洋行，我听说他是和登洋行的股东之一，很多钱都存在那里。”

梁晨站在了起来，低声说：“我知道那个地方。”

金十二又低声呻吟起来：“救救我吧，送我去医院。”

他死死盯着连水月，满脸的祈求。

“对了，还有个事儿要问你。”

“你问你问。”

“汉斯长什么样？”

金十二一听，直接伸手指了指旁边墙上，那里挂着很大一幅画。上面是个络腮胡子洋人，双手握着猎枪，脚下踩着一头熊的尸体。

我们都仔细瞅瞅，记住了他的长相。

金十二问：“能送我去医院了吧？”

连水月起身叹了口气：“我饶你一命，你再问问他们，是不是愿意饶了你。”

金十二脸色大变，狂叫起来：“不讲信用，你们这些天打雷劈的胡子！”

李半拉子抄起酒瓶，猛然砸到了他的嘴上，金十二当即满口喷血，碎玻璃碴和牙齿也不断从嘴里吐出来。

连水月招呼我和梁晨出门，回头说：“老钱，让半拉子帮你，抓点儿紧！”

我们三人刚走到院子里，于科长的小汽车也到了。

他从车里下来，慌慌张张跑到我跟前：“小刀，咋样？”

“查出来了，跟一个叫汉斯的美国人有关系。”

他把我们拉到一边，擦了擦汗，低声说：“来前儿局长嘱咐我了，逮着日本人，怎么折腾都行。但是扯到了美国人英国人，就比较麻烦，我们不好出手帮忙。”

我点点头：“行，我理解。”

“还有，我给郑老板打了电话，她也不方便出面，只能靠你们几个人了。别闹太大，不好收场。”

刚说完，钱麻子和李半拉子从楼里走了出来，身上都是血迹。钱麻子的手里，还拎着金十二的脑袋。

于科长吓了一跳：“你俩没事儿吧？”

钱麻子把脑袋给我看了看，扔到一边，笑着说：“没事儿，剁了一个畜生。”

“那行，反正你们要注意，和西洋人扯上关系，不太好处理。”

连水月点点头：“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老钱你和于科长先回去，把刚才的情况告诉如春姐，看她怎么说，我们去那个洋行看看。”

于科长又叮嘱说：“尽量别开枪，动静太大，我们也难办。”

我们点点头，让钱麻子赶紧跟着于科长回去了。

我们几人也上了车，梁晨一边开车一边说：“奉天是个大城市，我听说大帅还在的时候，就有很多外国人了。西洋人也不少，有些是做生意的，有些是传教的，还有搞情报的间谍。日本人在的时候，都要给他们一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