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化作涓涓细流,在小蝶紊乱的意识海中构筑起一道薄而坚韧的屏障。
小蝶的颤抖这才稍稍平息,但攥着姚佩瑶衣角的手指依然紧绷得发白,像是在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高觉泰全然没察觉到几人的异样,仍在兴致勃勃地解说着:
“这还只是开始呢!等幻魂香浓度再高些,受刑者甚至会"看"到自己的内脏被——”
“够了。”
姚佩瑶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去下一个。”
这一声呵斥终于让高觉泰住了嘴。
他讪讪地转过头,这才注意到张凡阴沉的脸色——那位大人此刻正死死盯着瘫软在姚佩瑶怀里的小蝶,眼中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怒意。
整个刑房瞬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受刑者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大、大人……”
高觉泰额头渗出冷汗,结结巴巴地想说些什么。
张凡却已经转身向外走去,白色衣袍在阴风中猎猎作响。
姚佩瑶半扶半抱着小蝶快步跟上,在经过高觉泰身边时,她冷冷丢下一句:
“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亲自体验一番这"百鬼挠魂"的滋味。”
孙昊阳落在最后,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刑架上神志不清的受刑者,又望望前方张凡杀气腾腾的背影。
他咽了口唾沫,小跑着追了上去,再不敢多看一眼这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众人跟随着高觉泰穿过幽暗的甬道,很快便来到第五等刑房——千刀万剐的门前。
推开沉重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杂着某种苦涩的药香。
刑房内空无一人,但青石地面上暗褐色的血迹层层叠叠,早已渗入石缝深处。
墙壁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刀具,在幽蓝的灵火映照下泛着森冷的光泽。
高觉泰从刀架上取下一把薄如蝉翼的玉刀,刀身在火光下几乎透明。
“诸位大人请看,”
他献宝似的展示着,
“这刀是用千年寒玉打磨而成,锋利至极。”
说着轻轻一挥,刀锋划过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
“施刑时讲究个"细水长流",每次只取指甲盖大小的肉,”
“割满百刀便敷以灵药,等伤口愈合再从头开始。”
高觉泰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此刑罚自创立以来,从未有人能够熬过完整的流程。最厉害的是个体修,足足撑了三十多轮……”
姚佩瑶注意到角落里摆着几个药罐,里面浸泡着某种暗绿色的膏药。
她突然意识到,那些所谓的“续命灵药”,恐怕是比刑罚本身更残忍的存在——它让受刑者始终保持着清醒,根本无法通过昏迷来逃避痛苦。
小蝶早已从先前的影响中恢复过来,她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袖,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肉。
“后来呢?”
孙昊阳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他试图表现得满不在乎,可微微发颤的尾音还是出卖了他。
高觉泰咧嘴一笑:
“那体修最后把自己被割下的肉都吃了下去,说是"物归原主"……”
说到这,他忽然压低声音,
“不过他最后还是招了,在第三十七轮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