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众人之间,像是某种无言的见证。
……
翌日清晨,天边才泛起一抹鱼肚白,薄雾未散,晨露犹湿。
血刃堂大门外,
两名守卫倚在朱漆斑驳的门柱旁,眼皮沉重,脑袋一点一点的。
其中一名守卫的眉心处有一颗黑痣,如同一颗璀璨的黑宝石,在他那略显疲惫的脸上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显然还未从清晨的困倦中完全挣脱出来。
远处,青石长街尽头,两个模糊的黑影正慢悠悠地靠近。
待走得近了,晨光勾勒出二人的轮廓——赫然便是段有财和李佑。
此刻的二人,显然是刻意进行了一番伪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我是来找茬”的混不吝劲儿。
只见李佑双手抱在胸前,脑袋高高扬起,嘴里斜斜地叼着一根不知从哪儿薅来的狗尾巴草,随着他吊儿郎当的步伐一颠一颠的。
段有财则双手叉腰,脖子伸得老长,活像一只斗架前耀武扬威的大公鸡,眼神里满是不屑与挑衅。
二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靴底重重地碾过青石板,发出“哒、哒、哒”的闷响,一路晃到血刃堂门前。
李佑站定,眯眼打量了一下仍在打盹的两名守卫,忽然咧嘴一笑,猛地抬脚。
“砰!!!”
一记狠踹,门柱剧震,檐上的灰尘簌簌而落。
惊得两名守卫一个激灵,差点从地上跳起来,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娘的!谁——”
一名守卫怒目圆睁,刚要喝骂,却见两张嚣张至极的脸几乎贴到鼻尖。
段有财歪着脑袋,鼻孔朝天,阴阳怪气道:
“哟,睡得挺香啊?要不要爷爷们给你们唱个摇篮曲?保证让你们睡得比死猪还沉!”
那名守卫先是一愣,待看清眼前是两个满脸痞气的生面孔,脸色铁青,额角青筋直跳,厉声喝道:
“哪里来的疯狗,敢在血刃堂门口狂吠?!活腻歪了是吧?”
另一名守卫此时也如梦初醒,随声附和道:
“不错,老老实实给老子磕两个响头,道个歉,不然,就别妄想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李佑闻言,非但不恼,反而嗤笑一声,慢悠悠地抬手摘下嘴里的草茎,才“呸”地一声吐在地上,歪着头道:
“疯狗?呵,爷爷们今儿个心情好,不跟你们两个看门狗一般见识。”
“去,把你们堂里那个欠债不还的怂包赵老三叫出来!”
段有财也在一旁帮腔,像个上了发条的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关不上。
他故意拉长声调,摇头晃脑道:
“就是!昨儿个承诺给我们老大一千枚上品灵石,还信誓旦旦保证天亮前送到,结果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他边说边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斜眼瞥着守卫:
“怎么,你们血刃堂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言而无信啊?说话都跟放屁似的,臭气熏天!”
说到此处,突然拔高嗓门,唾沫星子直喷:
“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们老大是什么人物,是他能随便糊弄的主儿?”
末了,又突然压低声音,阴恻恻地补了句:
“要是再不还钱……嘿嘿,我们老大亲自登门的时候,可就不是一千枚上品灵石能打发的了。”
“到时候,你们血刃堂上上下下,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生咯!”
第一名守卫一听,先是一怔,随即怒极反笑,骂道:
“放你娘的狗屁!我们血刃堂根本就没叫赵老三的!”
另一名守卫也跟着怒吼道:
“就是,别没事找事!乖乖的给老子们磕头认错!”
一听这话,李佑立刻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脑门说道:
“哎呀!没有赵老三啊?那可能是我记岔了。”
说着,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不是赵老三……那就是孔老六?再不然就是孙二狗?王麻子?李瘸子?”
每说一个名字就弯下一根手指,最后摊手道:
“不管到底是谁,反正就是你们血刃堂的人!欠钱不还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