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茶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别人。

这些东西早就已经烂在了过去的时光里。

但是他想要找一个人倾诉，这么多让他感到痛苦的东西，已经缠绕了他太久太久。

“你知道吗，再优秀的基因也有缺陷，太过于完美才是不完美。”

“她过于完美的一切导致她排斥外来基因，她本应该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但是她却有了我。”

戚茶想着那恍如隔世的过去，他不明白自己的出现到底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开始害怕，害怕自己的孩子成为研究对象，于是她和爸爸开始逃离，他们想瞒着一切，让我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

戚茶自嘲般笑了笑“你觉得这可能吗？”

“妈妈希望我像山茶花那样，可以自由的张扬盛开，所以她给我取名叫戚茶。”

戚茶把目光挪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但可惜了，我没当她想象中的乖孩子。”

“我拥有一半所谓的完美基因，我从小就发现我和别人的不一样，我无法接受这种所谓的特别。”

“他们都说很羡慕我，但我讨厌这种羡慕，他们令我格格不入。”

戚茶说完这些停了停，他似乎是在想儿时的事情。

他抬头看着苓，看他对着自己露出的温和眉眼。

“所有人都说我很叛逆，不过叛逆也是好事。”

“至少在那些人害死我的父母之后，我没有听话的逃离，而是不顾一切的毁了他们，我用了一年的时间，让那些人去给我的父母陪葬。”

苓或许知道为什么蒋汐可以拥有孩子，可能是那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需要一个同样不是这个世界所创的地方寄托。

苓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语气正常温柔“戚，你也是幸运的，不是每一个生灵都能出生，只是你的特殊造就了你的磨难。”

“我很感谢你愿意把这些分享给我，今天纵使是一个令人伤心的日子，但也应该是一个令人开心的日子。”

戚茶对上他浅红色的眸子，那里面翻涌的爱意让他只能怔在原地，他不知道此时自己可以做什么。

“我很感谢你的母亲在18年前的今天生下了你，这样我才可以再次和你相遇。”

“生日快乐，以后我会永远陪着你。”

或许在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讲生日快乐，但是真正听到的时候戚茶心跳快了起来，他有些什么也不想去想。

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朦胧的梦，而现在是在梦外，梦外有他和苓。

戚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这话一出他就后悔了，他一定是大脑短路了，才可以说出这种话。

苓笑了笑“当然可以。”

他说完就握着戚茶的手弯腰亲了亲他的额头“就让过去成为过去，未来我会比你的父母更加爱你。”

戚茶感到脸热了热，他小声的哦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留恋苓的亲吻，那触感就像是足以他回味很久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们走吧。”戚茶挪开目光看向别处。

苓点了头表示好。

两人并肩的走出墓园，墓园里刮起一阵又一阵的微风。

微风带来周围的落叶慢慢的落在墓碑的面前。

照片上的夫妻似乎正远远地观望着自己还在人世的儿子。

那是无形的，哪怕死亡也无法阻挡的关心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