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着桌角,缓缓开口,声音幽冷却透着一丝释然:“我从神界而来,往昔万年,杀念满身,斩尽动了凡尘之心的神,我不过是神界手中一把无坚不摧、无情无欲的利刃罢了。”
说着,她轻抚起自己的小腹,眸光闪动,满是决绝。
灵力封禁,周身疲软无力,又深陷邪神的棋局,脱身无望。
可此刻,腹中有了小生命让她更加的下了决心。
她清楚,生育意味着这身躯将支离破碎、油尽灯枯,但心中毫无惧意。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似无畏宣战:“既已如此,便舍了这残躯,护你周全,也不负马家使命。”
周身散出微弱光芒,仿若绝境里迸出的希望火种。
天坑之下,仿若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死寂中透着几分诡谲。
上官闻堰一袭黑袍猎猎作响,身姿笔挺地站在房顶上,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喃喃自语:“红莲啊!红莲,没想到你居然现身了,那弟弟是不是也会现身了呢!”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藏不住里头的算计与期许,狭长的眸子紧盯着虚空,仿若能穿透层层空间,直抵马梨花所在之处。
他亲眼瞧见血莲钻进梨花肚子,眸底暗沉如墨,幽深得不见底,隐隐有怒火在其中翻涌。
转瞬,眉头又皱成川字,低语抱怨:“如今已是三月有余,为何异空间毫无动静?”
说罢,修长手指烦躁地叩击着身旁的瓦片,一下又一下,节奏紊乱,恰似他此刻的心绪。
这三个月,马梨花在封闭空间里过得滋润,吃好喝好,精力全用来数落上官闻堰。
她眉眼一挑,尖刻的话语便噼里啪啦砸来:“瞧瞧你,整日无所事事!看到就烦。”
上官闻堰没说话,却也只能憋闷着,他舍不得打骂梨花半点。
而外界早已风云变幻,李忠国病逝的噩耗掀起惊涛骇浪,身体还被偷走,不知去向,桩桩件件都与马梨花绝缘。
她被困于这一方小天地,懵懂不知世事变故,依旧满心盘算着肚里孩子的事,殊不知命运的暗潮已汹涌到跟前。
上官闻堰冷哼一声,看着天,双手抱胸,继续隐于暗处耐心蛰伏,只等那九星连珠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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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在屋内晃荡,李荷花满脸惊惶,眼眶泛红,嘴唇哆嗦得厉害,磕磕绊绊吐出几个字:“娘,我……我……我爹……”她身形摇摇欲坠,视线对上母亲马玲花阴沉的面庞,瞬间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
马玲花眉头紧锁,满脸疲惫中透着果决之态,抬手打断她,沉声道:“行了,我知道你爹的尸体去哪里了。”
“去了哪里?”
李荷花拔高嗓音追问,声音里裹挟着焦急与愤怒。
“天坑。”马玲花说得斩钉截铁,两个字仿若重锤,砸得屋里气氛愈发凝重。
“啥?天坑,谁他妈那么缺德,尸体都要偷?”
李荷花瞬间暴跳如雷,脸蛋涨得通红,头顶似有火苗蹿动,气得那藏在头发里的角差点冒出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马玲花快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目光锐利如鹰:“你把发贵看好,知道了吗?”
“啊!为什么?”李荷花瞪大双眼,满脸不解。
马玲花压低声音,忧心忡忡地解释:“因为他跟你爹一样是阳时阳历生的人,我不知道那群疯子想做什么,但是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发贵了。”
一旁的李发贵听到这话,身子陡然一抖,脸色刷白。
心里叫苦不迭,暗自嘟囔:啥?下一个是我?
他眼眶泛起泪花,暗暗想着自己还没活够呢,平日里连小伤小痛都怕,真要遭遇不测,可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