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事情在涂子安的记忆里是经常出现的,尤其是在此件事情之后,因为欠了钱,十四岁的涂子安只能去镇上抄书挣钱。
在一次他从镇上回去的时候,亲眼目睹父亲不小心打死了前来讨债的人,而为了灭口,更是将唯一的目击者,也就是涂子安的母亲给残忍的杀害了。
涂子安目眦欲裂,冲上去和自己的父亲干了起来。
但他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平日里虽说偶尔干些粗活,但是比得上已经是成年人的父亲,当即就被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但也许是命不该绝,涂子安奋起反杀,将想要杀他的人给反杀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科考肯定也是不行的了,而他将自己的母亲安葬以后,就不知所踪了。
而现在出现,就是在这个偏僻的清泉镇,并且是在为敌人办事。
贾瑛将这薄薄的册子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他也是没有想到这涂子安的人生竟然会这么的凄惨,而如今他才二十二岁。
贾瑛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若是此人生活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此时或许已经站到了朝廷之上。
不过贾瑛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看向了这个低着头的年轻人。
锦衣卫连忙踹了一脚涂子安,“老实点!”
“陛下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贾瑛却抬手阻止了锦衣卫的动作,随即询问涂子安,“你就是涂子安”
贾瑛询问这句话是在确认他的身份,毕竟此人在十四岁之后消失,直到现在已经有整整八年的时间了,当年那场案子自然也是不了了之了。
锦衣卫查询这个案子也是费了不少的心思的,八年前还是去前朝末端,那个时候距离贾瑛登基还有一两年的时间,所以这卷宗还是从前朝的案子里面翻出来的。
可想而知,锦衣卫是费了多大的心思。
贾瑛将思绪拉扯回来,这才注意到这涂子安身形单薄的过分,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威严的目光看着下面的人。
涂子安微微抬头,声音冷静,“草民就是涂子安。”
贾瑛冷笑道:
“你倒是淡定。”
“你可知你犯下的错误”
“通敌叛国,可是死罪!”
涂子安背脊微微的顿了顿,但还是以刚刚的声音继续说道:“草民以为,陛下如果要处死草民,应当是不会召见的。”
毕竟贾瑛是大乾的天子,尽管如今到了这旮旯地方,也还是有不少重要的事情的,犯不着亲自见他这么一个小人物。
比如之前的那些金国的护卫,贾瑛连见都没有去见过,直接让锦衣卫用刑逼供。
听到这书生的话,锦衣卫面色大变,当即就想要训斥,然而贾瑛却抬手阻止了他们的动作,随即看向这涂子安的眼神中有一丝满意,“你倒确实是有几分聪明。”
贾瑛确实是看上了他的本事,但也要瞧瞧此人到底能不能用,若是不能,就算是他有再多的才能也打动不了贾瑛。
于是贾瑛看向此人,开口询问道:“你从八年前消失后去了哪里”
“为何又投入了游牧族”
“若是你的答案令朕满意了,朕就不杀你。”
贾瑛眼神微垂,轻轻的喝了一口茶,这会茶水放到了刚刚好的温度,不烫也不凉,他便一饮而尽,随即耐心的看着下面的这人。
涂子安缓缓开口道:
“那年草民慌乱间逃窜了出去,因为平日里看了不少的游记,便混在乞丐之中乞食了一年。”
“后来战乱起,元康帝失势,各个地方也逐渐乱了起来。”
“草民投奔了一个将军,但不过半年,将军便死了。”
“草民跟着其余的逃兵逃了出去,后来辗转了半年,在战乱中被当做奴隶抓住了。”
贾瑛听着听着就沉默了,此人为何会如此的倒霉
不仅仅是贾瑛,在场的锦衣卫听到涂子安的事迹也一个个惊讶的目瞪口呆。
一个锦衣卫吞了吞口水,刀剑办出,“你小子,可不是耍我们的吧”
“陛下是当世最尊贵的人,我保证,你要是欺骗陛下,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
涂子安目光坦荡,“自然是真的。”
“草民既然说出来,就不会为自己开脱。”
贾瑛咳嗽了一声,微微眯了眯眼睛,“你继续说。”
涂子安于是低垂着头,继续开口道:
“后来草民便被游牧族的一个出来游历的人给买了回去,他偶然间发现草民会写字,便让草民平日里帮忙完成他的学业。”
“也就是这样,被发现草民模仿字迹十分在行。”
“后来,也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了。”
锦衣卫左思右想,总觉得此人说的这些话实在是太过于惊奇,但是他又找不到证据,只能不上不下,用凶狠的目光看着这涂子安。
贾瑛听了之后莫名的一笑,随即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