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赌桌上,依旧端坐的年轻人撑着下巴,瞥着他的背影:“这就结束了吗”
凌洲骤然转身,血眼猩红,却看到了,季觉脸上的笑容…
依旧和煦轻柔,隐约又含蓄,似有似无。“赌场开门迎客,没有玩到一半,赶客人的说法吧。”
季觉抬起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上的裂口,告诉他:“况且,我还没说停呢。”
凌洲的脸色铁青:“姓季的,你别特么”
“我别什么”
季觉好奇:“我记得,要这么谈的,不是我吧”
一时间,凌洲呆滞在原地。
“这难道不是被荒集见证的条件么”
季觉端详着那一张面孔,笑容愈发愉快:“你提的要求,你说的规矩,到现在玩了一半,你不玩了——”
他说:“凌先生,你什么意思”
凌洲沉默着。
没有说话。
他抬起头,看向了陈行舟,陈行舟也在看着他,笑意温柔,连同他身后所有到场见证的人们一起。
只是,眼神却如此的冰冷。
毫无任何的温度。
如同泥塑木雕一般的残酷神佛。
静静的等待着,即将从他口中所说出的话语…
窒息之中,一滴汗水缓缓从凌洲的额头渗出,他张口欲言,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咬着牙,回归赌桌。
“来,我们继续。”
季觉满意的点头,“坐下!’
凌洲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椅子上,椅子发出了一声哀鸣。
“这一把,玩大点,九千万怎么样”
季觉兴致勃勃的提议:“我最近还缺一台灵质操作台,正好可以圆梦了,谢谢好心人&183;&183;&183;…荷官等什么呢发牌啊。”
荷官没敢动,颤颤巍巍的看向凌洲。
直到凌洲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发牌——”
就像是,抬起手,任由枷锁缠绕。
刺骨的恶寒从背脊之上窜起,他剧烈的喘息着,看着那一张张公开牌从眼前闪过,不知为何,恍惚之中,浑身颤栗。
两把之后,季觉身边的筹码再添新高。
季觉说:“继续。”
荷官汗流浃背,再不敢有所动作。
已经没有筹码了。
凌洲的脸色变换,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天波号上的流动资金就这么多,你特么都赢完了,你想怎么样!”
“唔就这么点”
季觉失望挑眉,旋即展颜一笑:“没关系,要不要我借你一点不过,我看这船不错啊,多少钱”
凌洲没说话,猩红的眼瞳直勾勾的看着季觉:
“季先生,做事不要做尽&183;&183;&183;&183;”
“真不巧,我就爱做尽,做绝,做到别人没有活路可走。”
季觉笑容不改,瞥向了四周:“在场的,难道没人能来估个价”
陈行舟挥手,立刻身后便有人起身。
掏出纸笔来,拿着计算器按过一通之后,将计算结果写在了抵押表上,递交陈行舟,陈行舟取出龙头棍来,盖章用印。
最后,送到了凌洲面前。
“连船带货燃油算你全满,折旧就不给算了,就按照全新出厂的来算——两亿四千万小凌,你可不要怪我不照顾你啊。’
陈行舟的眼神满是和煦和宠溺,却令凌洲再也说不出话。
就像是压着千钧之重那样,连呼吸,都竭尽全力。
沾着印泥的手指悬在半空,许久,都没有勇气压下,直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坠落、留下了一道垂死挣扎的痕迹。
赌局继续。
“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