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重赏黄忠,使人押泠苞到帐下,玄德去其缚,赐酒压惊,问曰:“汝肯降否?”泠苞曰:“既蒙免死,如何不降?刘璝、张任与某为生死之交;若肯放某回去,当即招二人来降,就献雒城。”
玄德大喜,便赐衣服鞍马,令回雒城。魏延曰:“此人不可放回。若脱身一去,不复来矣。”玄德曰:“吾以仁义待人,人不负我。”当然,刘玄德也是知道这个家伙肯定是一去不回来,但是表面上逢场作戏,邀买人心而已。一个冷苞还不足以让刘玄德害怕,放他回去,到也无妨。
却说泠苞得回雒城,见了刘璝、张任,不说捉去放回,他可不想让自己没面子,而且要是说出自己被俘过,没准还会被他们怀疑,于是只说:“被我杀了十余人,夺得马匹逃回。”
刘璝一听,完了,那自己这点本事看来是打不过了!急忙遣人往成都求救。刘璋听知折了邓贤,大惊,慌忙聚众商议。
长子刘循进曰:“儿愿领兵前去守雒城。”刘璋大喜,心说不愧是我的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沾沾自喜曰:“既吾儿肯去,当遣谁人为辅?”
一人出曰:“某愿往”刘璋视之,乃舅氏吴懿也。刘璋很是满意,果然是亲舅舅,向着外甥啊!于是曰:“得尊舅去最好。谁可为副将?”吴懿保吴兰、雷铜二人为副将,点二万军马来到雒城。
刘璝、张任接着,具言前事。吴懿曰:“兵临城下,难以拒敌,汝等有何高见?”泠苞曰:“此间一带,正靠涪江,江水大急;前面寨占山脚,其形最低。某乞五千军,各带锹锄前去,决涪江之水,可尽淹死刘备之兵也。”吴懿从其计,即令泠苞前往决水,吴兰、雷铜引兵接应。泠苞领命,自去准备决水器械。
却说玄德令黄忠、魏延各守一寨,自回涪城,与军师庞统商议。荆州细作来报说:“东吴孙权遣人结好东川张鲁,将欲来攻葭萌关。”玄德惊曰:“若葭萌关有失,截断后路,吾进退不得,当如之何?”
王鸿鸣道:“我去守关!”
刘备刘玄德连忙拦下王鸿鸣道:“不可!攻取西川尚需要五弟,岂能擅离?”
庞统谓孟达曰:“公乃蜀中人,多知地理,去守葭萌关如何?”
孟达曰:“某保一人与某同去守关,万无一失。”玄德问何人。孟达曰:“此人曾在荆州刘表部下为中郎将,乃南郡枝江人,姓霍,名峻,字仲邈。”
王鸿鸣才想起来,当初打刘表的时候,霍峻就已经投降了,还一直没有重用,《三国演义》原著里面也确实是孟达和霍峻这两个人守的葭萌关,而且这个霍峻极为善于守城,王鸿鸣印象里刘备就给了他几百人他却把葭萌关守得滴水不漏!
玄德大喜,即时遣孟达、霍峻守葭萌关去了。庞统退归馆舍,门吏忽报:“有客特来相访。”统出迎接,见其人身长八尺,形貌甚伟;头发截短,披于颈上;衣服不甚齐整。
庞统问曰:“先生何人也?”其人不答,径登堂仰卧床上。庞统甚疑之。再三请问。其人曰:“且消停,吾当与汝说知天下大事。”庞统闻之愈疑,但他自诩高人,深知天下有才之人行事无不奇怪,不敢轻视,于是命左右进酒食。
其人起而便食,并无谦逊;饮食甚多,食罢又睡。庞统疑惑不定,使人请法正视之,恐是细作。法正慌忙到来。
庞统出迎接,谓正曰:“有一人如此如此。”法正曰:“莫非彭永言乎?”升阶视之。其人跃起曰:“孝直别来无恙!”却说法正与那人相见,各抚掌而笑。庞统问之。正曰:“此公乃广汉人,姓彭,名羕,字永言,蜀中豪杰也。因直言触忤刘璋,被璋髡钳为徒隶,因此短发。”
庞统一听,原来此人是敌人刘璋的犯人!那好办了!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我们的朋友啊!于是乃以宾礼待之,问羕从何而来。
彭羕曰:“吾特来救汝数万人性命,见刘将军方可说。”法正忙报玄德。玄德亲自谒见,请问其故。羕曰:“将军有多少军马在前寨?”
玄德实告:“有魏延、黄忠在彼。”彭羕曰:“为将之道,岂可不知地理乎?前寨紧靠涪江,若决动江水,前后以兵塞之,一人无可逃也。”玄德大悟。
彭羕曰:“罡星在西方,太白临于此地,当有不吉之事,切宜慎之。”玄德即拜彭羕为幕宾,使人密报王鸿鸣,叫魏延、黄忠,教朝暮用心巡警,以防决水。
王鸿鸣自与黄忠、魏延商议:二人各轮一日,如遇敌军到来,互相通报,王鸿鸣引兵救应。却说泠苞见当夜风雨大作,引了五千军,径循江边而进,安排决江。只听得后面喊声乱起,泠苞知有准备,急急回军。
前面魏延引军赶来,川兵自相践踏。泠苞正奔走间,撞着魏延。交马不数合,被魏延活捉去了。比及吴兰、雷铜来接应时,又被黄忠一军杀退。魏延解泠苞到涪关。玄德责之曰:“吾以仁义相待,放汝回去,何敢背我!今次难饶!”将泠苞推出斩之,重赏魏延。玄德设宴管待彭羕,忽报荆州诸葛亮军师特遣马良奉书至此。玄德召入问之。马良礼毕曰:“荆州平安,不劳主公忧念。”遂呈上军师书信。玄德拆书观之,略曰:
亮夜算太乙数,今年岁次癸巳,罡星在西方;又观乾象,太白临于雒城之分:主将帅身上多凶少吉。切宜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