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网?电网不都是架在电线杆上,挂在天上吗?”张燕抬头戳戳头顶上的蓝天,满脸疑惑:“怎么还能踩到呀?”
“唉,不是那个电网,”江雪叹口气:“是村民们夜里拉在地头捉野兔子的电网。”
张燕倒吸一口冷气,邢柔倒是更冷静一些:“私设电网是违法行为,造成他人意外伤亡的,可以提出民事索赔。如果对方是有意为之,还可以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那个人不是有意的。”江雪又摇了摇头。
“我们了解过,拉电网的那个村民是个专门以田间捉野鸡野兔,下河摸鱼摸虾为生的职业捕手。他不是我们村子的人,但经常活跃在我们以及周围几个村子的田头地间。不止昨天一晚,前一段时间晚上他都有拉电网,拉电网的区域也涵盖了我们以及周围的几个村子。”
“而且,韩大哥长年在外打工很少回来,拉电网的那个村民根本不认识他。所以,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就只是个意外。”
江雪的话让大家都感到吃惊,刚从警局回来的江明不知内情,直截了当的问:“既然是意外,朱婶子刚刚为什么还那么说呀?”
“因为”江雪咬着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因为韩大哥死亡时对面田地里插了一排稻草人,每个稻草人手里都拿着一把玩具枪,枪口正好都指向韩大哥的方向。”
一股凉意冷飕飕的爬上了众人的心坎,江明和张燕摸摸胳膊,都摸到了一手的鸡皮疙瘩。
江雪的话还在继续:“村子里面很多的人都认为,韩大哥肯定是做了什么大坏事,所以才会被老天派来的使者”
“够了!”韩彬听不下去了,往前冲了几步,背对着众人,语气硬邦邦:“我的大哥我知道,他不是个坏人。”
“韩老师,对不起啊,我并没有任何说韩大哥不好的意思,我只是想把事情跟邢队长她们说清楚”江雪跑到韩彬面前,摇着头解释自己并非有意说韩江的坏话。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发脾气。”韩彬低头看江雪一眼,嘴唇哆嗦着,似乎在努力压制着愤怒。
“可以带我们去看下死亡现场吗?还有你大哥平日里居住的房间,也许我们能找到些线索。”
邢柔很理智的朝韩彬提出自己的建议。
咬紧下嘴唇,愤怒的眼睛里布满血丝,韩彬仰头看院外的一棵槐树,侧脸线条凌厉,腮帮子的肌肉微微颤栗,显然内心正在挣扎。
“韩老师,邢队长也许真的能帮我们呢。”江雪牵住韩彬腰间衬衫的一角,轻轻晃了晃。
韩彬绷紧的背脊缓缓放松,许久后,他似放弃抵抗般的轻叹一声。转过身时,情绪已然控制住了。他握住江雪的手,语气温和了许多:“可是家里随时可能有人过来,我走不开。”
“没事儿呀,韩老师,我可以带她们去。”江雪嘴角向上弯了下,悄无声息的回捏了下韩彬的手。
韩江尸首被发现的地方,就在韩家后面两百米的田地里。江雪带着邢柔张燕从田间小路穿过去,一刻钟左右就到了。
“喏,就在那儿。”江雪指着两排绿色秧苗中间的一条小路,那儿离田头并不远。
邢柔戴上手套,直接从田埂上跳下去,走到江雪刚刚指的地方,蹲下身体。
这块农田附近的庄稼秧苗有被砸过的痕迹,绿色的枝叶藕断丝连的半挂着,邢柔用手指托起一片耷拉着头的叶片,仰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叶子边缘已经开始慢慢发焦,主体却依旧保持绿色,看这叶片的新鲜程度,被砸应该不超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