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次面对傅景川置她于死地的狠戾,上官临临看到傅景川都有了种条件反射的恐惧。
这样的恐惧让她看到傅景川时生出了本能的逃避心理。
她甚至害怕看到傅景川。
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她害怕他下一秒就会像上次霖城酒店那样,他看到她的那一瞬,长臂就不由分说地掐上她的喉咙,也害怕她像前天闯进沈家一样,发了狠地把她往医院送,她不知道傅景川下一秒会做什么。
从傅景川出现在公司门口的那一瞬,上官临临就陷入了傅景川是来找她的恐惧中。
傅景川进门没看她时她还能生出为一丝侥幸,他突然朝她看过来的一眼让她遍体生寒,连握鼠标的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发颤。
傅景川像是享受她的恐惧般,人站在时漾办公室门口,并没有进去,只是隔着那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唐少宇也留意到了傅景川的眼神,他没忘记傅景川上次狠掐上官临临脖子想要她命的狠劲,心里忍不住担心傅景川又失控。
虽然他现在对上官临临也是微妙到极点,但傅景川为了一个上官临临搭上后半生并不值当。
他不由也担心看向傅景川。
傅景川并未看他,黑眸依然动也不动地落在上官临临身上。
上官临临终是扛不住,假借手机进了电话,借着接电话的机会起身走了出去,起身时还不小心带翻了椅子,惊动了坐在她旁边的谢禹辰。
傅景川朝他看了眼。
谢禹辰似乎在走神,整个人也是恍惚的,看到上官临临仓促起身才困惑扭头看了她一眼。
上官临临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假借接电话匆匆出去了。
傅景川也转身进了时漾办公室。
转身的那一瞬,他的视线扫过了严曜的办公位。
他的座位是空的。
傅景川微微皱眉,看向一旁的唐少宇。
“严曜今天没来吗?”
傅景川问。
“他辞职了。”唐少宇低声说。
傅景川:“……”
他眉头拧得更紧,缓步踱进了时漾办公室。
唐少宇也跟着走了进去,顺带把门虚掩上。
办公室里还是时漾离开时的样子。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傅景川神色有片刻恍惚,近乎怀念地打量着时漾的办公室。
她并没有想到她这一走竟然就是永别,因此办公桌基本还是保留着工作时的状态,已经定稿的设计案、构思中的设计案以及交稿了的设计案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办公桌一角。
傅景川随手拿起离办公椅最近的一份设计案,上面还有未完成的修改批注。
在她的计划里,她只是短暂地去出个差,忙完就会回来。
所以她没有像上次打算离开时那样,提前把所有工作都处理完并交代清楚。
可惜,她没能再回来。
长指微颤着抚过文件上熟悉的笔迹,傅景川强压下喉头陡升起的哽意,强逼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刚才的问题上。
“严曜什么时候辞的职?”傅景川问。
“前两天递交的辞呈。”唐少宇说,提到这个他心情更是低落,“但人从时漾出事后就没来过了。”
他那天会议中听闻时漾出事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室的,去了哪里唐少宇并不知道,他这些天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时漾身上。
等他从霖城回来时才知道严曜已经好些天没回来上班了,电话也联系不上。
从时漾出事后他就没再出现过。
唐少宇前两天好不容易才联系上了他,没想到得到的却是他的道歉以及要辞职的消息。
任凭他怎么沟通挽留都没用,他甚至连公司都不再来,电话里把他的电脑密码和未完成的工作转交给了他。
唐少宇本来就没有从时漾离去的阴影中走出来,严曜又这么仓促离职,甚至连公司都不来了,唐少宇这些天心理上一直很低落难受。
这种感觉就像一下子从繁花似锦走到了曲终人散。
原本热热闹闹充满干劲的创业团队,一下变得颓丧凋零。
傅景川却是倏然转向他:“你的意思是,严曜从时漾出事后就没再出现过了?而且还提了辞职?”
他的心脏因为这一事实而开始鼓噪着剧跳起来。
唐少宇不理解傅景川的急切,但还是点点头:“对。”
傅景川一把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身就往门外走。
唐少宇被他突然的反应吓到,急急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我有事。”
傅景川拉下了他的手,转身就走。
人刚到办公室门口就与人撞上了,夹着文件落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