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终于结束，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慢慢沉淀，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硝烟和海水的味道。

海浪轻轻拍打着破损的船只，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战斗的惨烈。天空逐渐放晴，阳光穿透乌云，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过恶战的海域。

鸟儿的叫声在空中响起，它们开始敢于接近，盘旋在受损的船只和倒下的悍匪之上，寻找着战后留下的残骸。

战斗过后，那位女子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刚才的战斗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她的呼吸急促，脸色略显苍白，但双眼却依旧明亮如星。

她缓缓地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深呼吸之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力在慢慢恢复，体内的真气也在逐渐回归平稳。她紧紧握着剑柄，让自己的心神逐渐归于宁静。

随着她的气息逐渐稳定，她的身体也开始放松，那份从容和镇定再次回到了她的脸上。

就在这时，老者从海水中慢慢浮起，他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看上去饱经风霜，但眼神却透露出睿智和深邃。

他关切地看着女子，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姑娘，你受伤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长者的慈爱和关怀，毕竟这位女子为救自己而受伤的。

尽管他自己也是浑身湿透，但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状况，而是专注于询问女子的安危。他的手势友好，似乎随时准备提供帮助，尽管他看上去也十分虚弱。

短暂过后，女子才回道:“无碍，你还是赶快逃吧，这点小伤我能处理好。”

老者听闻女子让他逃离，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我这条老命早已不值钱了，却还值得你如此相救。”他缓缓地说，“老朽定会记住这份恩情，以后若有难，尽管来天南岛找我。”说完这句话，他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女子，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期望和鼓励。

随即，他转身游向远方，身影渐渐消融在波涛之中。他的动作虽慢，却异常坚定，就像是在完成最后的使命一样。

尽管他自己也身处险境，但他的心中想的却是年轻一代的未来。

老者离去后，女子静静的跪在岛上，他的头缓缓向后看去，声音无力道:“道友在这里暗自藏了许久，最后却出手救了小女子，确定不出来相见吗？”

秋凡从藏身的暗影中缓步走出，他的脚步稳健而轻盈，仿佛是夜的一部分。

他看着老者远去的身影，又望向女子，眼中的敬仰之情溢于言表。

女子看到秋凡出现，原本还带着迷茫的眼神突然变得震惊。她看着这个年轻人，带血的嘴角开始颤抖起来。

秋凡淡然一笑，“好久不见，小师妹……”从见到的第一眼开始，秋凡便认出了眼前之人，正是当年凤青宗遗女桃溪。

听到秋凡的话语，桃溪微微一怔，眼神中流露出片刻的痴呆，随后她摇晃着站起身来，腿部显得有些不稳。

她努力稳定自己的身体，试图掩饰内心的动摇。“是……你。”

桃溪的眼眶微微湿润，几滴泪珠无声地滑落。她迅速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试图隐藏自己的脆弱。

“许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踏入破天境，还通过传送阵到了这里。”秋凡也不曾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曾经的小师妹。

秋凡不得不赞叹他如今的成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善良弱小的小师妹了。

桃溪捂住胸口，道:“我有话想问你……”

秋凡直接打断，“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桃溪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支撑着身体，她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她的心如同被掏空了一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张开嘴，想要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自从那天我逃出去后，得知了宗门被灭，你知道那天会发生什么！却又何时只让我独自逃了出来！”桃溪大声质问道。

“别误会，我从未想过救任何人，只不过是那天你帮了我，我只是回了这份情而已。”秋凡丝毫不在意的表示。

桃溪怒火中烧，她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秋凡的衣领，身体因激动而不住地颤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质问和不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吗！你有见过那种血流成河的场景吗！”她的声音提高了，每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痛苦。

她不明白秋凡的动机，也无法理解他的选择。她的心在呐喊，寻求答案，但同时，她也在心里斗争，是否应该继续追问下去，或者就此放弃这段纠葛。

“想要看清事实，有时就需要一些疼痛。”秋凡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没有看到任何自责。

“事实？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事实！”

秋凡一把拍开他的手，道:“我们都要和握不住的东西说再见，你实力不足，那就该如此！”

桃溪闻言，无奈淡笑，“是呀，你是实力强大的恒灭修士，当然看不上那种小宗门。”

“世道灭尽，与我何干？”

桃溪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秋凡，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秋凡竟然如此冷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她跪倒在地，声音微小却依旧能听得清大概，“我是被命运抛弃的孩子，父母因看不上我是女孩，便将我遗弃，是掌门收留了我，但即使如此，在我修炼时，他对我就跟对待其他弟子没两样，都是严格公正，我早已将他当做亲生父亲看待，可你……”

“少在这装可怜了，你至少没有看到亲人亲眼死在你眼前的场景。”

听到此处，桃溪愣了一下。但秋凡却转移了话题，“所以呢？你要为他们报仇吗？”

当秋凡问及报仇一事，桃溪的心瞬间揪紧。她感到一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头，既有对过去苦难的悲痛，也有对未来道路的迷茫。

她渴望正义，渴望看到那些伤害她的人受到惩罚，但同时，她也害怕仇恨会将她吞噬，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认得的人。

她沉默片刻，眼神中的火焰似乎在跳舞，最终化为一句低沉而有力的话：“我不会让自己沦落为复仇的傀儡的，所以这些年我秉持正义，惩恶那些心术不正之人，但唯独秦雨！他罪不可赦，我这次就是为此而来。”

秋凡脸露惊色，“秦雨也在这里？”不过秋凡并没有太过惊慌，当初败给秦雨，是因为自己身体原因，如今众多法宝帮手，秦雨已不是自己对手。

秋凡眼光再次回到桃溪这里，桃溪问道:“适才，石后哼哧之人就是你吧。”

“你说你秉持正义，正义在哪？天道在哪？在你身上吗？天下事，无恒常之正义，亦无恒常之恶，善恶之别，皆系于人之行为也。你以为你秉持正义就能跟其他人一样拥有主角光环，一路顺风吗！”

桃溪听闻立马反驳，道:“世间之事，非黑即白，非善即恶，此乃人心所绘，而非事物本然。我认为，正邪之分，实为人之所为，而非事物固有。我辈辈当以明辨是非，审慎行之，方显天地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