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一切代价的搜捕,最终还是出了成效。
金吾卫们在永昌侯府的一个别院,老夫人礼佛的一个小屋里,搜到躲藏起来的纵火犯。
犯人被吊在一个木架子上,伤痕累累,手脚在不自觉的抽搐,有血滑落,在脚下汇集成小小的湖泊,在昏黄烛光下,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说!是谁派你放火的!”福大人走近。
血继续往下滴,宛如一条红色的小蛇蜿蜒而下。
福大人就站在那里,任由血液浸湿自己的靴子,他只是盯着纵火犯的眼睛看。
这是一个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在被严刑逼打的时候,他会哭会哀嚎,会试图咬舌自尽,但他依旧死死咬着嘴,不肯开口。
这个纵火犯的生平早已呈现在福大人面前,普普通通的一个庄稼汉,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上茶楼里听人说书。
福大人不理解,就这样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为何要去纵火!不就是怀孕的妻子被抓走炼丹了吗?
天下女人多的是,没了一个妻子,再娶一个不就好了?犯得着用自己的生命去报仇吗?
福大人勾勾手指头,一旁的金吾卫端起一盆冷水,浇到犯人的头上。
几乎要陷入昏迷的犯人,被水一激,瞬间清醒了。
福大人的内心几乎要告罄,再不拿点实质证据出来,官家就要拿自己开刀了!
“是不是云国公指使你做的?!”
犯人猛地抬起头,嘶哑着声音道:“不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跟云国公没关系!你休要攀扯云国公!”
福大人轻轻吐出一口气,犯人愿意开口就行。
“如果不是跟云国公有关系,你一个种田汉,为何要放火?”
犯人的两眼猩红如血,嘴唇开裂渗出血迹:“我要报仇!圣上想要炼丹成仙,为何不用宫里娘娘的血,皇子们的血?偏偏要用我们穷人的血!”
“大胆!”福大人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你妻子不过是一娼妓,你们是地上的烂泥,怎么敢跟宫里的娘娘们相提并论?”
“娼妓又怎么了?!河中郡大灾,官员们贪污救灾粮。元娘为了给爹娘弟妹换口粮食,所以才自卖自身……”
福大人不想听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每个楼里的姑娘都有一段悲惨的经历,或真或假,但恩客们谁会当真?
他们想要的只是姑娘们美好的肉体,而不关心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就像此刻,福大人一点儿也不关心庄家汉为何要纵火,他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不是云国公指使,你为何要躲在永昌侯府的别院?”
“我随意找了一个院子进去的。”庄稼汉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时金吾卫们像疯狗一样,四处追捕,他慌不择路,就跳进一个院子。
如果早知道这个院子是永昌侯府的别院,他宁可被金吾卫们抓走,也不会跳进去!
福大人见犯人油盐不进,哪怕把他抽得皮开肉绽,几乎成了一团肉泥,也不肯承认后面的主谋是云国公。
福大人干脆直接拿出写好的供词,扯着犯人的大拇指,按下血印。
这份证词,在大朝会的时候,由福大人当众递给皇上。
“陛下,纵火犯证实,背后主谋正是云国公!”
这话一出,大朝会上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