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方因为案情特殊，被部里关押在特殊的看守所。

再见到这位滦州的话事人，发现他已经判若两人。

之前那种戾气都消磨殆尽，郑方连说：“我是罪有应得啊，高局，赶紧判了让我死吧。”

也难怪郑方如此，他控制的数千亿产业，都被查封。

郑老皮为了保护儿子，也畏罪自杀了，这让郑方深深忏悔。

实际上，郑老皮的死，不会对郑方带来任何好的影响。

“高局长，杜局长”，郑方双目通红，显然多次恸哭，“我对不起滦州老百姓，对不起我爸，也对不起国家的培养。”

很多犯罪分子都会忏悔，因为不忏悔就会加重刑期。

甚至拍摄什么纪录片，高洋觉得，这些纪录片当真就是演戏，真正忏悔的人，不是那个样子。

不过郑方显然是真心实意的，他说：“现在想想，这钱我要它干嘛呀！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为了孔方兄，我经营两张面孔，这么多年，想想也真够累的。”

高洋嗯了一声，对郑方这种人，他见得多了，郑方的死刑多半无可避免。

不说他控制黑涩会，盗取国家财产，就是多次指使手下杀人，这种事肯定不会轻判的。

何况，滦州的案子全国知名，舆论对判决的影响力，是不可低估的。

高洋叹息一声，“你的事情我都清楚了，从草根到一方诸侯，滦州黑白两道真正的大佬，我也是很佩服的。”

郑方抱着头，苦笑：“像我这种人，社会可能最先侵害了我，包括我父亲，被权贵的孩子冒名顶替上大学，但最后，我对社会的危害，又大得多了。”

郑方抬头，认真道：“现在我愈发感觉到，这个社会的阶层在闭合，好像有人用金钱和权势筑起来一道钢铁巨墙，里面是权贵阶层，外面，是普通人。想要翻墙进入，就得迎合权贵，而墙上或许之前有门，现在，那门越来越小了。”

高洋让杜晓曦关闭摄像机，才悠悠说：“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封建社会是土地兼并，门阀世家都是开国功臣后代，这些人越来越多，占有的社会资源也越来越多，最后便是土地兼并，农民起义后，重新分配利益。如今，呵呵。”

杜晓曦也点点头：“确实如此，你看现在的社会，各行各业，掌握话语权的，不都是那些人嘛。”

高洋摆摆手：“这种事我们也管不了，郑市长，你想一想，你名下的产业，有哪些是和郑雪山或者和他类似的人有关的？这对我很重要。”

郑方已经知道李喜旺的事情，此刻他一听就明白了，低声说：“如果不是高局你来，这件事我还真不敢说。”

他压低声音，似乎怕被人听到，“滦州的枪支泛滥，我部下也有倒卖这些东西的，源头除了滦州的市局，还有宁苏省。”

杜晓曦一愣：“贩卖枪支？这不可能吧！”

郑方低声说：“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但好像他们有个圈子，郑雪山可能也是这个圈子的人。”

军火交易在龙国是绝对禁止的，杜晓曦闻言大吃一惊。

高洋想了想说：“李喜旺和郑雪山，都是副部级大员，而有人能让他们闭嘴，这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郑方哼了一声，“这两个人都有大问题，李喜旺好色，郑雪山贪财，连我这个滦州人都知道，他们被人控制，也就不奇怪了。我判断不一定是多高的官位的人，但肯定是一个小圈子，很可能就在你们政法系统内！”

高洋点点头，暗道郑方果然不俗，一语中的，他叹息一声：“谢谢郑市长，我想，我知道该怎么调查了。”

走出审讯室，杜晓曦问高洋：“到底该怎么办？如果郑方说的小圈子存在，那都是些实权派，而且三天找到罗一闪，他到底在哪呢？”

高洋笑道：“郑方已经给出了方向，宁苏省！现在，咱们去看看滦州面上，那些枪支的来源吧。”

杜晓曦眼睛一亮，“你是说，抓走罗一闪的，是那些贩卖军火的？我总觉得不可思议，龙国真的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