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
沈释的耳朵也在此刻变得敏锐起来。
他听见此起彼伏的声息。
他听见文岁雪隐忍在喉的闷哼声。
他听见顾以青压抑的喘息。
他能感觉到,顾以青的视线时不时就扫过他这边。
那挑衅又夹杂情欲的目光,已经在他身上戳了上千个窟窿。
他的脊背不自觉弯了下去。
他好想逃……
噹……
终于,他把托盘不轻不重地放到办公桌上。
离得越近,鼻子,眼睛,耳朵都变得更加敏感。
他不想闻到,不想看到,不想听到。
文岁雪身上的外套不合时宜地往下滑落。
整个背脊一览无余。
沈释眼眶一颤,呼吸跟着心跳变乱。
尽管余光将一切尽收眼底,可他始终不敢抬眼去看,就连匆匆扫一眼都不敢。
他很想转身离开,可脚下好像被灌了铅一般重,竟然挪动不了分毫。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落了满脸,他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喉咙再次弥漫苦涩,心更是痛到唇瓣不自觉发颤。
顾以青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忽然一手托住文岁雪的后脑勺,覆唇深吻。
一只微睁的丹凤眼紧紧盯着沈释,很想看到他崩溃。
结果,还没等到沈释的崩溃,顾以青的双肩忽然被那两只小手抓紧。
怀中之人猛地一颤,一声压抑的呜咽被他堵在喉中。
汗水像热浪,一层一层。
预料之外的事让顾以青微愣。
站桩的沈释更是浑身一震,双眸都跟着颤了颤。
红色爬满文岁雪满脸,以及脖颈。
她想低头躲进外套内,但顾以青却不肯松手。
甚至还忽然亢奋起来,吻得用力。
似乎忘了这里还站着一个人。
沈释终于是缓过神来,挪着沉重的步伐转身。
霎时间,他不自觉抹了下眼泪,陡然看见,对面的玻璃墙下,一地狼藉……
地上还掉了牛奶……
而外面,他的工位恰好对着这边。
一瞬间,他脚下顿了顿,陡然想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这边看,而他们也在这看着他……
心脏的刺痛让他头晕目眩,耳鸣声哄响。
呼吸也变得极为困难,脚下变得虚浮。
可身后的声音好像变得越来越明显,居然大过耳鸣。
所有不适的症状让他满身大汗,可他还是强忍着身心的痛楚,摁下门把手,快速离开。
身后的门自动合上。
他直往洗手间的方向。
文件男见他出来,脸色还不太对,便有些着急地走过去抓住他一只胳膊。
“小顾总怎么说?我的方案没问题了吧?”
沈释唰地甩开他的手,抬脚继续走,不料用力过猛,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文件男本想生气,看见他忽然就晕了,连忙伸手扶住他。
“哎哎哎,不是……你别碰瓷啊……”
转头四顾周围,才发现,几个同事都一脸惊异地看着他们。
文件男面露委屈:“不关我事啊……他自己突然就晕了……”
然后暗自嘀咕:“早知道就不让他帮忙去送文件了……”
很快,沈释被送到了医院。
文岁雪想去看看情况,但顾以青不让,把她带回家里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