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观和尚没死，

张清源尽量把他排除在外，

所以他活了下来。

在耀眼的白昼散去，

空观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自身并无半点伤口后，他松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感到莫大的荣幸。

人不是每一次都有视死如归的勇气，当感受到死亡，再让他重新活过来后，他会更加珍惜活着的时光。

抬头，看向张清源。

“多谢真武道君。”

嗯，

他说的真心实意。

从道友，现在尊称道君。

不只是对手下留情的感谢，

还有发自内心对他的尊重。

张清源扫视一周，除了有意留下的几个人还在瑟瑟发抖，其余的走得十分安详。

血液已经汇成小河，往低处缓缓流淌。

天龙寺的几座大殿早已轰塌，化作废墟。

这几个幸存者，

在今天之前或许没有名字。

可从今天开始，

他们的名字一定会响彻九霄！

空观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目光投向张清源，声音颤抖，问道：“接下来道君要去往何处？”

张清源淡淡道：“继续查明真相，利用我的那个人，他自诩聪明。”

老和尚轻轻摇头，苦笑道：“如果他真的聪明，就不应该把主意打到道君身上。”

“所以，贫道说他自作聪明。”

利用我，就要有利用我的代价。

“道君还要继续杀人？”

“这些，似乎还不够。”

老和尚哑然，他环顾如炼狱般的天龙寺，颤声道：“可是，这都死了四百多人，中原武林都快被你屠了一半！”

张清源收起真武剑，侧着头看他，“可毕竟还不到一半，不是吗？”

空观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道袍，面容俊朗的道君。

他的眼神是那般真诚，

他的笑容带着嘲弄。

其他人也都这么看着他，

他们庆幸自己躲得早，

庆幸当时自己怂的快。

“杀一半，虚伪，假模假样，真小人。留一半，真诚，义薄云天，真君子。”

说完这句话，张清源不再留恋，提着剑转身离开。

老和尚盘坐在血污里，嘴里念着超度的经文。

这一天，被江湖称之为真武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