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随着血雨而去的是众人的惊喜和期盼。
也是那一线生机和最后的可能。
宁空的声音嗡嗡作响,在天空之中回荡盘旋。
真的要跪下来求生吗?
那样的活着,算是活着吗?
众人都在等待着沈林的回答,想要知道沈林的决定。
沈怜怜心情悲痛的看着父亲,却发现身边的许难安有些不对劲。
他的身上好像少了一丝紧张,也少了一丝沉重,多了一丝从容。
和许难安结识这么久以来,沈怜怜对他的情绪也好,小习惯也罢,都有了一些关注。
一直以来,她都能觉察到许难安很紧张,很沉重。
像是时时刻刻压了一座大山在他的身上,让他不得不负重前行。
那种感觉很压抑,很难受。
沈怜怜一直都试图用接近许难安的方式,来抚平他心头的沉重和紧张。
只是……一直都没有用。
如今,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沈怜怜有些错愕。
他是……因为要死了,才会放松下来吗?
在沈怜怜错愕之中,见到许难安小步踏出,朝着她爹爹的方向靠近过去。
沈怜怜能够察觉到许难安的变化,是因为他站在沈怜怜的面前,沈林站在高空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细小的变化。
他的脸色苍白,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他沉默寡言,很少在人前有太多的言语,只会在女儿面前露出和善笑容。
冷风吹动沈林的衣袍,他眼神之中却是坚毅。
“我辈练剑,只为护妻女周全,不为荣华富贵。”
“我辈练剑,只求心意豁达,而非苟且偷欢。”
“纵使我沈林,生不逢时,无天命护佑,也无时运,连这小小愿望都做不到,但也不是弃剑的理由。”
“更因以此,激励自己,力争上游,使得自己的剑更强,更快,更锋利!”
或许因为觉得要死了,沈林的话才多了一些,这几句看上去不算强硬的话,却真就囊括他一生的追求。
幼时练剑,只是因为父母是落尘宗的弟子,被逼的继承父母的本事。
待再大一点,遇到沈怜怜的娘亲时才明白练剑的好处。
而这一生练剑的念头,真就只是因为没护妻子的安全,才想要护女儿的周全。
投降宁空,或许能保一时平安,却会让女儿过得不开心,那努力练剑,苟且偷生的目的是什么?
情痴沈林,在这方面看的清清楚楚。
“那你就去死吧!”
宁空冷笑一声,牵扯到身上那一条剑伤,狰狞的白骨随他的身体浮动,仿佛要吃了沈林报那一剑之仇。
随后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宁空动了,他朝着沈林杀去。
沈林已经没了突破九境的可能,他也不在惧怕沈林手中的剑,所用拳法极为大胆,力求一拳之下,杀了沈林。
就在这是,本就漆黑如墨的天空好像染上了一层黑。
在突然之间,有人在周围布下了一块漆黑的幕布一般。
幕布之后是一片片苍茫,肃杀的气息,死气沉沉而下,幽冷深邃。
却在这死气之后,又有锋利之意,是剑气。
死气沉下,宁空本有一种舒坦之意,却在下一秒发现,所有的死气在排斥他,在将他当做对手。
原本这一拳的威力,瞬间变成了九成之力,沈林抬剑,高远和赵无极早就有准备的来到旁边,三人合力对付这一拳,竟然将宁空逼退了几步。
“谁?”
宁空没有马上继续出拳,而是朝着周围大喊一声,正好看到缓缓朝他走来的许难安。
“是你?”
“吃了我一拳,你竟然没死!”
宁空眼神冰冷,看上去是在夸许难安,实际上是杀心浮动。
他不太清楚面前的年轻人到底做了什么,可实实在在让他的修为凝滞,被死气不喜。
这年轻人的威胁,比其他人都要高。
“所以我来还你一剑!”
许难安抬起头,冷冷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