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懿缓缓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沉重如铅,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显得异常吃力。
&34;你醒了?&34;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床榻旁传来。张小懿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苏瑶正端坐在檀木椅上,一袭白衣胜雪,眉目如画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她手中捧着一盏青瓷茶盏,袅袅热气在她面前形成一层薄雾,让那张绝美的容颜若隐若现。
张小懿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他记得自己昨晚明明在修炼《玄天功》,怎么一睁眼就到了白天?
&34;为什么今天早上你又突然昏迷过去了?&34;苏瑶放下茶盏,起身走到床前。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张小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张小懿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苏瑶寝宫偏殿的床榻上。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毫无预兆地昏迷,然后出现在苏瑶的宫殿里。
&34;我不知道。&34;张小懿艰难地支起身子,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能感觉到体内真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转,比昏迷前强大了至少三成。这种诡异的提升速度,连他自己都感到恐惧。
苏瑶眯起眼睛,纤细的手指突然扣住张小懿的手腕。
一股冰凉的真气顺着经脉探入,在他体内游走探查。张小懿下意识想要抵抗,却发现自己的真气竟然主动迎合着苏瑶的探查,两者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共鸣。
&34;果然&34;苏瑶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今天早朝归来,就发现张小懿昏迷在自己的偏殿中。按理说她应该立刻将这个来历不明的武者赶出帝宫,但每次探查他的身体,都会发现他的修为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更令她不安的是,每当她的真气与张小懿接触时,都会产生这种诡异的共鸣。
仿佛他们修炼的是同宗同源的功法,可苏瑶很清楚,自己修炼的《冰心诀》是帝宫不传之秘,外人绝无可能掌握。
&34;真是个奇怪的武者。&34;苏瑶松开手,后退一步。
她运转秘法,双眼泛起淡淡的蓝光,试图看穿张小懿身上的迷雾。然而无论她如何探查,张小懿体内就像笼罩着一层无法穿透的屏障,所有线索都在某个节点戛然而止。
张小懿看着苏瑶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自从三个月前在那场暴雨中与苏瑶相遇,他就被带到了这座宏伟的帝宫。苏瑶从未解释过原因,只是偶尔会像现在这样,用各种方法探查他的身体。
&34;最近你可以出去活动。&34;苏瑶突然开口,打断了张小懿的思绪,&34;不过仅限在帝宫的范围内,不许出宫!&34;
张小懿惊讶地抬头,这是他第一次被允许离开这座偏殿。
三个月来,他就像一只被囚禁的金丝雀,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活动。
苏瑶从袖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随手抛给张小懿。
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张小懿慌忙接住。令牌入手沉甸甸的,通体由某种不知名的金属打造,正面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34;帝&34;字,背面则是繁复的云纹图案。
&34;这是帝宫的令牌,有了它没有人会阻拦你。&34;苏瑶转身走向殿门,白色裙裾在青石地面上拖曳出沙沙的声响,&34;不过一些禁忌的地方最好不要进去,不然我也保护不了你。&34;
张小懿握紧令牌,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灵力。他刚想开口道谢,苏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殿门外,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直到苏瑶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张小懿才长舒一口气,低头仔细端详手中的令牌。
令牌表面流转着淡淡的金光,触手冰凉,却给人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更奇怪的是,当他将真气注入令牌时,令牌上的&34;帝&34;字竟然微微发亮,似乎在回应他的力量。
窗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张小懿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帝宫连绵的殿宇上,金瓦朱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远处,九重宫阙巍峨耸立,最高处的那座宫殿被七彩祥云环绕,想必就是苏瑶提到的禁忌之地。
&34;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34;张小懿深吸一口气,帝宫特有的灵气涌入肺腑,让他精神为之一振。虽然苏瑶警告他不要靠近禁忌之地,但越是禁止的地方,反而越激起他的好奇心。
尤其是那座被祥云环绕的宫殿,每次他看到都会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
张小懿换上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青色长袍,将令牌挂在腰间。
当他推开偏殿大门时,两名侍卫立刻单膝跪地行礼,显然已经收到了苏瑶的命令。
&34;大人。&34;其中一名侍卫恭敬道,&34;需要为您引路吗?&34;
张小懿摇摇头:&34;我想自己走走。&34;
走出偏殿,张小懿才发现苏瑶的居所位于帝宫西侧的一座独立院落。
院内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处处透着精致与典雅。穿过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一条白玉铺就的大道直通帝宫主殿群。
大道两侧站立着身穿银色铠甲的侍卫,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至少是先天境的高手。张小懿暗自咋舌,这些放在外面足以称霸一方的强者,在帝宫竟然只能充当侍卫。
当张小懿走过时,所有侍卫都对他行礼,目光却忍不住在他腰间的令牌上多停留几秒。显然,这块金色令牌代表着非同一般的身份。
张小懿沿着大道漫无目的地走着,欣赏着帝宫的美景。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了主殿群的中心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那是一位手持长剑的女子,面容威严,目光如炬。
&34;这是帝宫的创始人?&34;张小懿仰头望着雕像,总觉得那面容似曾相识。
&34;这是第一代帝君,凌天帝尊。&34;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张小懿浑身一颤。他猛地转身,看到苏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白衣飘飘,神色复杂地看着那座雕像。
&34;你你怎么在这里?&34;张小懿结结巴巴地问道。
苏瑶没有回答,而是缓步走到雕像前,伸手轻抚基座上刻着的铭文。
&34;三千年了&34;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34;帝宫的传承从未断绝,但有些东西,终究是遗失了&34;
张小懿不明所以,但能感受到苏瑶身上散发出的哀伤。阳光透过她的白衣,勾勒出纤细的轮廓,此刻的苏瑶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宫主人,而像是一个怀念过去的普通女子。
就在张小懿想说些什么时,苏瑶突然转身,脸上的脆弱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34;记住我说的话,&34;她盯着张小懿的眼睛,&34;不要靠近禁忌之地。否则&34;
她没有说完,但张小懿明白其中的警告意味。苏瑶最后看了一眼雕像,转身离去,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张小懿望着苏瑶远去的身影,又抬头看了看凌天帝尊的雕像,心中突然涌起一个荒谬的想法——这两人的眉眼,竟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