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宪二十九年十一月初五

刘家派代表刘福贵、刘建章前往驻商都日军司令部“致谢”，捧送金条二十根、银元千枚，随行携带账册一份，显示划定田亩明细，并标明“安全区域”以示恭顺。

……

立宪二十九年十一月初八

杨家代办派人带着七名护院进驻王树镇，用刀枪威胁村民签署地契，承诺以“代管”名义暂租村民土地，但地租价格高达三倍于战前。

……

立宪二十九年十一月初十

吴家在西宽沿村外围设立简易粮仓，并强迫附近村庄的村民运粮入仓，作为日军供给。此外，在当日清点村民土地范围，总面积达460亩，其中水田占据八成。”

王云刚的目光在上面来回扫动，指尖几乎要捏破纸张。他用力呼出一口气：“包师长，这些你是从哪弄来的……”

包国维身体稍稍前倾，神情依然平淡：“这只是开胃菜，继续往下翻吧。我相信，你感兴趣的，还在后面。”

王云刚的手指翻动着文件，下一页的内容顿时让他脸色大变。

这是一份详细的名单，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商都城内各地主家族的名字，以及他们贿赂中央某些高层人员的记录。

“刘泽昌——立宪二十九年十一月初四，送礼武城中央委员李在隆，金额：银元五千。

杨致远——立宪二十九年十一月初五，馈赠武城农民部孙处长镯子一对，黄金二十两。

……”

王云刚的手微微颤抖，目光从上到下飞快扫过，直到看到某一行：

“何继业——立宪二十九年十一月初六，馈赠武城军政部咨议王处长，银元三千。”

这短短几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口。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手指死死攥住文件边缘，甚至将纸张捏出了褶皱。

包国维将王云刚的神情尽收眼底，语气中带着淡淡讥讽，

“这些家伙，从日军那里获利后，又把钱送到了这些上官的手里。”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意味深长，

“王咨议，您说，这些上官们，会不会和日军有什么来往呢？”

王云刚的瞳孔微微一缩，额角的冷汗几乎快要滑落。他强作镇定，勉强笑道：“包师长，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中央上下是万万不可能与日军有任何瓜葛的。”

“哦？”包国维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轻轻靠向椅背，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击着，“那就奇怪了。武城前线现在战事不利，部队弹药紧缺，士气都在下滑。

我听说，有些日军的进攻路线，竟然精确得像是知道我们内部部署一般。您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王云刚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试图反驳，“假的！包师长，这……或许只是某些人伪造的文件，以挑拨中央和地方的关系。这种事情……我们得慎重对待。”

包国维听完，先是一愣，随即神情夸张地挑了挑眉，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的弧度，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惊讶，

“假的？不会吧？”

他绕过办公桌，慢悠悠地走到王云刚面前，微微俯下身，

“这些可都是我从那些地主豪绅家里亲自搜出来的东西。

账本、照片，还有这些签字的契约，都是从他们密室里一件一件搬出来的。您说这些是假的？”

包国维的语气越发冷冽，眼睛直直看着王云刚，语气变得锋利：“要不这样吧，王咨议，我把这些文件直接送到议长手里，让他老人家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