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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巧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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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王鹦鹉缓缓站起身来,她放下了小猫,似是要从它身上汲取一丝温暖。“我该走了,这里已不再是我能久留之地。”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每一个字都透着深深的无奈。

刘休龙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一紧,终于忍不住出声唤道:“鹦鹉……”王鹦鹉的身子猛地一僵,她缓缓转过身,眼中满是惊讶与慌乱,待看清是刘休龙后,她的眼神中又闪过一丝心虚与愧疚。

“殿……殿下,您怎么会在此处?”王鹦鹉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着。刘休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他缓缓走向王鹦鹉,眼神紧紧地锁住她。

刘休龙假装笑了笑,说道:“本王看你出去时神色不佳,心中有些担心你,这才跟了过来。”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尽管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声音里还是隐隐带着些酸涩。

王鹦鹉听闻此言,心中一紧,她知晓刘休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份体贴让她越发觉得愧疚。她微微抬头,偷偷瞥了一眼刘休龙,嗫嚅着说道:“殿下,是奴婢不好,让您费心了。”她的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眼神闪躲,不敢与刘休龙对视太久,仿佛多看一眼,就能被他看穿自己内心的慌乱与矛盾。

刘休龙微微摇头,轻声说道:“你不必如此,我只是……见不得你难过。”他顿了顿,似是鼓起勇气,又接着说:“鹦鹉,我知道你心里还念着他,可他如今也快要大婚了,你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说到此处,刘休龙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很快掩饰过去。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尴尬的气氛如潮水般蔓延开来。为了打破这僵局,刘休龙的眼珠快速转动了一下,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了那只蜷缩在王鹦鹉脚边的小猫,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他轻咳了一声,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说道:“你既然喜欢养猫,不如本王给你寻来一只。”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王鹦鹉没有抬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那动作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如同一片随风飘落的树叶,无声无息。刘休龙见状,心中顿时明了,她还是舍不得那段与刘休远共同拥有的回忆,那些回忆就像一把坚固的锁,紧紧锁住了她的心门,让他难以企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自嘲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与不甘:“鹦鹉,以后我能不能和你,和你来喂它?”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哀求,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牙缝中挤出来。

王鹦鹉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那轻轻的一点头,对刘休龙来说,却像是黑暗中透进来的一丝曙光,让他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刘休龙默默地走在王鹦鹉身旁,打破了沉默:“鹦鹉,天色晚了,我送你回住处吧。”王鹦鹉微微一愣,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有劳殿下了。”刘休龙微微一笑,说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光影,堂屋内刘休文与刘休龙正相对而坐。刘休文身着一袭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碧玉带钩,神色间透着几分灵动与潇洒,他微微倾身,手指轻叩桌面,率先开口道:“三哥,此次大哥大婚,必是举国同庆之盛事,你我可要好好筹备贺礼,方能显出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心意。我听闻那临海进贡的珍珠圆润硕大、光泽温润,若制成珠钗赠予大嫂,定能讨得她欢心,也为大哥大婚添彩,三哥意下如何?”

刘休龙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间透着沉稳与内敛。他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折扇,微微沉吟后说道:“六弟这主意虽好,但大嫂出自陈郡殷氏,想必珠宝首饰也不缺。我前些日子偶然得了一幅前晋名家的墨宝,画的是鸳鸯嬉戏图,寓意吉祥,且画工精湛,用来做贺礼或许更为合适。”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如陈酿的美酒,在屋内缓缓流淌。

此时,王鹦鹉端着茶盘缓缓步入屋内。她身着一袭素色罗裙,身姿轻盈,面容略显憔悴,却仍难掩那楚楚动人的气质。她莲步轻移,将茶盏轻轻放在两人面前,动作轻柔而优雅。当听到“贺礼的事情”,她的手猛地一抖,茶盏险些滑落,茶水也跟着微微荡漾。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意瞬间蔓延至全身。往昔与刘休远相处的甜蜜画面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现。

她强忍着内心的悲戚,低垂着眼眸,不想让两位皇子察觉出自己的情绪波澜。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将她的痛苦泄露无遗。王鹦鹉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能尽快完成奉茶之事,逃离这个让她心碎的场景。

刘休文一直用余光留意着王鹦鹉,此刻见她这般模样,那壶不开提哪壶的说道:“鹦鹉,这些日子,本王忙于诸多事务,没顾得上瞧你,你这身子可大好了?你之前受了板子,也得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说罢,他还挑了挑眉,眼神中充满的戏谑。

王鹦鹉心下猛地一紧,她微微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应道:“奴婢好多了,谢广陵王挂怀。”她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试图掩盖内心的汹涌波涛。

刘休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重新靠回椅背,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伤好了便好。只是大哥这事儿做得,可真叫人捉摸不透。他之前那般信誓旦旦地说喜欢你,如今却要娶太子妃大嫂,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不过话说回来,你也莫要太过伤心,毕竟这宫里的事儿,本就没个定数。”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王鹦鹉的反应,看到她的脸色愈发苍白。

王鹦鹉只觉得五雷轰顶,刘休文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进她的心窝。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险些夺眶而出。她紧咬下唇,直到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才强忍着哽咽,低声说道:“奴婢一个宫女,出身卑微,如何能与殷女郎相提并论。”那话语中饱含着无尽的自卑、哀怨与绝望,曾经与刘休远相处的甜蜜回忆此刻都化作了最残忍的毒药。

刘休龙一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对刘休文的行为极为不满。他藏在袖中的手暗自握紧了拳头,骨节泛白,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看向刘休文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冰冷的警告,语气不耐地说道:“行了,行了,你还是谈正事吧。”言罢,他又迅速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看向王鹦鹉,目光中满是怜惜与关切,轻声说道:“鹦鹉,你先下去吧。”

王鹦鹉低垂着头,轻轻点了点,那动作轻微得仿佛只是一片羽毛的颤动。她强忍着泪水,转身匆匆离去,脚步略显慌乱,像是一只受伤后急于逃离的小鹿。

待王鹦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刘休龙立刻转过头来,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责备与愠怒,直视着刘休文说道:“你怎么能和王鹦鹉这般说话?她这段时间心情才刚刚平复些许。”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兄长的威严和对王鹦鹉的维护之意。

刘休文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嘴角勾起一抹略带狡黠的弧度,凑近刘休龙,压低声音说道:“三哥,我这可全是为了你好啊。你瞧,如今王鹦鹉和太子已然彻底断了关系,这不正是你的好时机吗?我这么做,无非是想让这小妮子认清现实,只有这样,她才会死心塌地地喜欢你。”说着,他还挑了挑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以为是的精明劲儿。

刘休龙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震,脸上神色未变,心底却泛起层层涟漪。他心里清楚,自己背地做的那些事,相较刘休文而言,手段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此刻,看着刘休文这副玩世不恭却又看似真心为他谋划的模样,他轻叹了口气,神色恢复了些许往日的不羁,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无奈与戏谑说道:“就你鬼点子多,这事儿以后再说吧,先把大哥的贺礼商量好。”说罢,他拿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试图掩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可那微微颤动的指尖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过了一会儿,两人总算是把贺礼的大概事宜商量妥当。刘休文起身告辞,刘休龙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好像魂儿已经飞走了似的。等刘休文前脚刚迈出门槛,刘休龙就像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儿似的,冲着自己的贴身太监白主喊道:“白主啊,你赶紧着,去给本王准备些小鱼干,要新鲜的。

白主一听,顿时傻了眼,心里直犯嘀咕:“这殿下今儿个是怎么了?”不过白主也就是在心里抱怨抱怨,嘴上可不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应道:“殿下放心,奴婢的这就去办,就是这会儿子找新鲜小鱼干怕是得费些周折,要不,先用些别的点心垫垫?

刘休龙一听,眼睛一瞪:“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本王今儿个就是想吃小鱼干,你要是弄不来,以后就别在本王跟前晃悠了!”

白主好不容易才寻来了新鲜的小鱼干。他双手捧着,那鱼干还带着淡淡的水汽,新鲜劲儿十足。刘休龙见状,一把夺过鱼干,心急火燎地就朝着王鹦鹉的住处赶去。

王鹦鹉眼睛依然红肿着,看到是刘休龙,她微微屈膝行礼,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殿下,您怎么来了?”

刘休龙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眼神闪躲了一下,说道:“那个……本王给你带了点东西。”说着,他把藏在身后的小鱼干拿了出来。王鹦鹉看着那小鱼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刘休龙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鹦鹉,刚才六弟那家伙口无遮拦,本王知道他的话让你难过了,你莫要往心里去。”他的眼神中满是歉意和关切,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王鹦鹉,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

王鹦鹉微微低下头,轻声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奴婢没事。”刘休龙看着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心中更是一阵心疼。他向前跨了一步,微微弯腰,试图与王鹦鹉平视,说道:“鹦鹉,本王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要不,我们一起去显阳殿喂猫吧?你不是喜欢猫吗?也许看着那些小家伙,你的心情会好一些。”他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王鹦鹉抬起头,看着刘休龙真诚的眼神,心中微微一动。她想起了之前和刘休远一起喂猫的时光,那些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却是刘休龙。她的内心有些纠结,一方面她还沉浸在失去刘休远的痛苦中,另一方面,她又感受到了刘休龙对她的这份特别的关怀。

沉默了片刻后,王鹦鹉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殿下了。”刘休龙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亮而温暖。他连忙说道:“不劳烦,不劳烦,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两人并肩朝着显阳殿走去,一路上刘休龙都在搜肠刮肚地找着话题,一会儿说些宫里的趣事,一会儿又问问王鹦鹉平日里喜欢做些什么。王鹦鹉偶尔也会轻声回应几句,但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地走着。

“鹦鹉,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浅浅跟我讲,说你的屋子里不知怎地闯进了一只老鼠,可把她吓得不轻,偏你却淡定得很。那时候本王就觉得,你这丫头,真是坚强得让人意外。”刘休龙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瞄向王鹦鹉,脸上带着一丝讨好的浅笑,眼中满是期待,希望借此能让她多说几句话,驱散些萦绕在她身边的愁绪。

王鹦鹉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时的场景。她微微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刘休龙,嘴角突然上扬,绽出一抹带着几分俏皮的笑容:“殿下,那老鼠该不会是您放的吧?”她的声音清脆,尽管还透着些许低落,但这突如其来的笑意却如同一缕阳光,穿透了层层阴霾。

刘休龙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一下子涨红了脸,他慌乱地抬手挠了挠头,眼神闪躲着,结结巴巴地反驳道:“才……才不是呢!本王怎会做这等无聊的事。”他的双手在身后不安地搓动着,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的小把戏这么轻易就被她看穿了。

王鹦鹉看着他这副抓耳挠腮的窘态,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不是什么呢?殿下,您这反应可太有趣了。不过,不管怎样,我可不是那种会被一只老鼠轻易打倒的人。”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和坚强,虽然心底的悲伤仍在,但此刻的她,在刘休龙面前,似乎暂时找回了一些往日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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