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植卿回身朝客厅她的方向骂,带着一种竭心质问的语气,
“你究竟想要什么? ”
“我也没少回去跪着照顾你家吧!”
“上市他们没办法帮你!”
“不缺钱上市干嘛?你爸也想割韭菜是吗?!”
说着说着却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思。
“你到底要我怎么满足你…??”
高瑜正接水,轻一声笑,“我去…你想太多了。”
破罐破摔后乔植卿又气急败坏了,“你家董事会也想被换血是么。”
高瑜直摆首乐,“谢谢你。你赶紧躺吧。”她听见阳台门被关合。
乔植卿往岛台去,加水那个台式即热式饮水机里边又没水了,他开盖子,拆矿泉水瓶子往里边倒水,倚着岛台等水加热。
高瑜停在一边正回消息。
乔植卿恍惚低声道,带有一些委屈,“完我确实该死要犯病了。”
高瑜知道他话也不是说给她听的,他确实怕犯病,一犯直接进入冬眠期,半个月一个月全躺尸,年龄成本精神成本和经济成本都高,他提人家的款他还是有愧疚感的不然他也不至于还提款机钱,他犯病预警带给他的恐慌比他实质性冬眠的效力还要大一些。
岛台台面上一盒药,藏蓝色黄色横条,mirtazapine,他们认为这个能镇吐。
水加热的声音。
高瑜抬眼探他一眼,他垂着眸子,目光木然。
高瑜拾了自己手机,拽好自己睡衣,弱弱地说:“犯病你回屋把门关上自己犯吧我要睡觉了”
言罢,她诚挚地乖巧地微笑朝他wink了一下,“…等我充好电了我就来救你。”
直到高瑜睡睡迷迷糊糊醒了,门缝间透着一层光。
她开门看客厅灯开着,转一圈,储物间,乔植卿手抵着保险柜一样的小冰箱的门,侧头问她,“药呢?”
高瑜揉了揉脸,回忆了一下,“宋庭庸家里管家前两天来,取走了。”
乔植卿之前等着宋庭庸来跪恩,宋庭庸死都不会让自己认为那是恩宠,宋庭庸正常形态也不敢跟他硬刚,他就偷偷制裁乔植卿。
然后乔植卿弦就崩断了,他站着手撑着小冰箱,手机按在掌心之下,震愕茫然缓了缓。
“说取他就取?!”
“他要你就给??”
“你叫他把药送过来!”
“……他怎么不去吊死!!!”他带着一种强烈的愤恨。
高瑜抿了下唇,不停地划通讯录,翻蒋端和微信,“…他都给你骂进医院了,你还让他大半夜来给你送药?”
乔植卿不愿意提宋庭庸的事一团乱麻,他也顾不上别的什么翻通讯录拨电话才贴在耳朵上嘟响了一声。
高瑜硬拽着他手腕拽到她身侧,另一手指尖一点,挂掉了。
乔植卿怒两下已经气劲都气没了,他没言语。
高瑜感觉被他目光锋芒戳到了,她没看他眼色。
她只给他展示自己手机页面,她在拨蒋端和的电话。
高瑜心想,农家乐群成员的死活兴许全靠烤金瓜群的成员力撑。
难说蒋端和是否飙车飙了多少迈,飙到宋庭庸家里,成功找到他家储物间冰箱以及收集到所有用具,再飙多少迈冲来高瑜家。
马路边。
蒋端和还贴心地贡献了自己车上的驴牌手提箱,问她一个人可不可以要不要送她上去。
高瑜拎了拎,笑着朝车里蒋端和说,“没事的不沉,谢谢和和。”
蒋端和笑着摆摆手,“行快上去吧,怪冷的。” 蒋端和一点不困,他老爹原先道听途说听说本科可以两年读完,勒令蒋端和两年读完,他本科四年三年半读完gpa三点八毕业读吐了,现在硕士正在摆烂,每天晚上七点起中午十二点睡。
书房。
那袋输液包,正挂在小卷帘卷帘绳,拿高瑜的头绳系死,挂在卷帘绳上。
乔植卿跪坐于地,倚在柜子与墙壁的夹角,甚至单手快速扎橡皮绳。
看他的紧急程度以及熟练程度,高瑜还有点害怕,“这不是什么麻醉品吧?”
乔植卿短促摇了摇头, “不。”
他自己给自己打,自己扎针,但他手在发抖,对着上臂皮肤下的静脉对了那么几秒钟。
乔植卿放下手,向高瑜投去求助的目光。
“扎偏了也没事。”
高瑜对着那个youtube视频学习了两下。
乔植卿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只垂头静静看着,胳膊也不带缩一下,“重新扎。”
这样扎到第三次,他指尖挑着迅速解开橡皮绳子,抬头拿目光示意高瑜那个流速调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