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意缓缓地睁开眼睛，嘴角上露出一丝微笑：“你，你知道吗，每当紫、紫嫣和丽……丽丽她们叫你，叫你姐的时候，我就，就特别羡慕，我也好想有一个你，你这，这样的姐……”

许天意的说话声音越来越弱，眼睛也闭上了。

“叫我姐，我就是你姐，亲姐！”苏白说着，使劲地摇着许天意：“你不能睡，叫姐，叫姐！”

“姐……”许天意的眼睛没有睁开，为了这声“姐”，他耗到了灯枯油尽。

“嗳，姐在这儿呢！”苏白又摇了许天意两下：“别睡，你知道吗，丽丽也喜欢你，等咱们回了龙兴，姐就给你和丽丽成亲！”

万绮丽也爬了过来，费力地用一只手摸着许天意的脸，从口中不断涌出的鲜血流到了许天意的身边，染红了周边的小草和土地。

她们看见，许天意笑了。

“天意——”苏白晕了过去。

这最后的惨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山谷之间，久久不能散去。

……

苏白醒过来时，见万绮丽用一块布子正在给许天意擦拭脸上的血迹，衣服虽然大部被血浸透，但经过万绮丽的整理，整整齐齐的。

许天意安静地躺在那里，嘴角上还挂着那丝最后的微笑。

苏白伏到许天意身边，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她将自己的衣角扯下一块来，和万绮丽一起为许天意擦拭。

万绮丽抬手指了指苏白的大腿，苏白一低头才发现自己也中了枪却浑然不知。

经万绮丽这一指才感觉到了阵阵难忍的剧痛。

这一枪，不知是对面那两个鬼子在开火的第一时间打到的，还是背后这个鬼子在被苏白打烂脑袋前开的枪。

万绮丽脸上中这一枪，从左脸的侧面斜着打入，从口中穿出，半边脸就这么毁了，牙也被打掉了不少，至少现在来看，上下门牙全没了，鲜血全从口中流出。

最严重的一枪是打在腿上那一枪，不在别处，正是膝盖骨的部位。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被毁容，残废……

苏白的眼泪不住地流着，为许天意，也为万绮丽。

万绮丽说不出话来，趴在地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白，不停地抬抬手示意苏白不要哭了。

苏白从万绮丽眼中看到的是坚强。

不知过了多久，紫嫣回来了。

一看到此情景便扑到了许天意身上，失声痛哭。

她身后，站着四个身体壮实的村民，他们还抬了一块门板过来。

紫嫣一登上那座最高的山丘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村子，与这里只隔着一大一小两个山丘。

她进了村，找到了管事的族长，听紫嫣简单介绍了情况后，二话不说，族长立刻派人随她来救人。

同时又派了两个小伙子火速去请郎中。

正当紫嫣一蹦一跳、兴高采烈地回到小树林时，看到了这无比惨烈的一幕。

没想到，她走了两个钟头，一死两伤，到处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