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上海又能怎么样，以军统庞大的特务力量和社会关系，苏白逃到哪去都将被追回来，那时候，对苏白的惩罚会更重。

最后一部分就是摊牌了，就像苏白猜测到的一样，这是王树安向上司争取来的机会，是唯一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如果苏白仍然执迷不悟、这一次谈判没能取得任何进展的话，不仅上司没耐心，就连王树安本人也没这份耐心了。

王树安倒是没有逼苏白马上表态，他让苏白回去认真考虑一晚，如果苏白答应和他们合作，明天中午在这里见面。

反之，苏白就不用来了，他们的行动正式开始。

不是打嘴仗的时候，苏白答应回去考虑，心想，明天中午？

明天早我就坐长途汽车离开南京了，我倒想看看你们怎么个行动法。

苏白和许天意走出茶馆回到旅店。

万绮丽听完后又笑了，说日本人真不知天高地厚，明天中午见面，那好，反正她也要回上海去接受调查了，早上送完苏白他们就通知南京的军统，把这一带全控制起来，让你进得来、逃不出。

苏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如果能把这件事办成，万绮丽带着功劳回去接受调查对于她来说还是很有利的。

商量后，决定明天一早先送苏白渡江上车，万绮丽返回来报告军统南京站，布置抓捕。

“没这么容易吧？”许天意泼了一瓢冷水过来，小鬼子不干人事，做鬼事可是他们最擅长的，能这么轻易就被抓了？

“会动脑子了？”不知道万绮丽这一句算不算夸奖许天意，她认为只要有可能就不放过，尽管她也认为这个可能性并不算大。

接下来就该琢磨一下日本人是怎么跟踪到南京的了。

这一回，连苏白也不能否认，问题出在她给施医生打的那个电话中。

电话中她告诉了施医生自己离开上海后要去南京的事。

军统和日本人都知道了。

无非是两种方式，监听和告密。

公共租界电话局的业务中日双方都干涉不着，但只要肯花钱，监听并不难。

问题是，想监听也得知道要监听的号码吧？万绮丽借的戈登路捕房附近这套房子是军统同事父母的房子，父母买下这套房子后就没怎么住过，知道这套房子的人本来就不多，知道电话号码的人就更少了。

这位同事有告密的嫌疑。

又觉得不大可能，她怎么会向军统和日本人同时告密呢？

另一个可能就是监听了，中日双方都能办到，因为不知道苏白的住址更不知道电话号码，他们只能监听仁济医院特护病房的电话。

把所有找施医生的和询问施医生伤情的电话全部监听并记录。

特护病房不是公用电话，这个工作量并不算大。

“算了，我一听这种可能和那种可能就头疼，不管是谁告的密，咱们现在也不能跑回上海咬他一口！”苏白觉得分析这些对自己来说毫无意义。

“那不行啊，找不出这个人将来还得祸害别人啊！”许天意是支持万绮丽回到上海后把这些未解的疑问一一解开的，包括张副院长到底是不是汉奸的问题。

“唉，”万绮丽叹了一声：“就是不知道这次回去他们要审查我多久，还有没有自由。”

不过，只要明天抓住王树安，情况就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