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炀杰这会儿是真的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这和报他身份证号有什么区别?
这要是再不知道是谁他就白费了这考进来的脑子了。
“想起来了?”乐颂这话意有所指。
被这么直勾勾看着,再加上迫于老师的“淫威”,傅炀杰就是想不认都难。
他从小到大就怕老师。
“应该……可能……大概……是我吧?那个,乐老师啊,怎么就记得这么清楚啊?我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乐颂收回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脚尖,语气低落。
“嗯,从小就记性好些,结果发现很多事情只有自己记得。”乐颂这会儿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朝他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是不是之前在研究所的习惯带过来了,我其实不怎么翻以前的事情的……”
傅炀杰配合着尬笑一声。
他信才有鬼嘞!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非常尴尬的相顾无言的阶段。
其实乐颂想说的不少,可傅炀杰那样子,以及因为自己的心急,属实是算不得是什么老友相见的热泪盈眶场合。
因为傅炀杰不记得了,所以所谓的叙旧环节也就省去了。
乐颂想了想,觉得还是走比较直接的路子更合适。
“我和你也算是邻近专业,之后还打算继续深造吗?如果有这方面打算我可以帮忙。”
“还没考虑呢,我才大二,这会儿还是想再玩……一段时间。”傅炀杰的声音越来越低。
天姥爷的,快快乐乐叙旧不好吗?聊什么学习,多扫兴啊!
乐颂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又低下头去。
给傅炀杰看得着急得不行。
这好好一个人,比自己还大了这么多岁,怎么真碰上要用嘴的地方了,就这么木头?
傅炀杰脑子里的瞌睡虫都跑得差不多了,他将今天的事情都串了一遍。
大概情况就是,乐颂应该就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自己小时候还很黏人家,但是自己忘了,人家记得清清楚楚。
人家辛辛苦苦学成回来找自己了(虽然傅炀杰个人觉得这一点有过于自恋的嫌疑),就有了现在这个“盛况”。
要不他哪个专业课的老师现在突然出现把他拎走去做实验吧!
打杂也好啊!
某种程度上讲,傅炀杰专一得不行。
小时候能对人家小哥哥一见钟情,长大了见到人家也激动得心里头的小鹿一头撞死。
不过等下……
他俩,差几岁来着?
傅炀杰现在恨不得回小时候去问问。
毕竟现在问长大的这个实在是有些难问。
这个天已经被聊得死去活来好几回了。
“那个,乐老师,那我得怎么叫你?”
给乐颂也问住了。
私心里,当然是不希望傅炀杰继续喊“乐老师”这种称呼的。
他还得在这里待不少时间,他希望傅炀杰给他的称呼是不一样的。
傅炀杰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两人这说两句就得断一会儿的聊法。
“就、我小时候喊什么的,现在也照着喊就行!我小时候怎么叫你的?”
“哥哥。”
“嗯?”
“哥哥。”乐颂又重复了一遍。
傅炀杰后知后觉,哦,他小时候原来是这么叫人家的。
都怪乐颂,人长在他审美点上,声音也这么好听,都要以为这声“哥哥”是在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