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言心怦怦然,面色如常。他的手动了起来,双手舒展,微抬头睁眼,假意刚刚阖目醒来。
试着挪动脚,打开久坐的腿脚。
南宫重见苏谨言起身活动筋骨,她的眸光仍是赤裸裸,视线未离其身。
一泓秋波生潋滟。
“我有些口渴。”脱口而出,自然随意。南宫重说着,缬晕薄染,嘴角噙着几许笑意。
苏谨言微愣,只是须臾。不敢抬眼看南宫重,挪眼看向圆桌上的炉壶。
“等等。”声音轻润。
走近圆桌边,伸手提壶走出了房屋。
眸望高大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南宫重挪动身子背靠床头而坐,唇角扬起,杏眸里噙着一丝笑意,心里甜丝丝的。
寿松含月染清风,瑞鹤拂云涂碧泉。荒虫扰鸣添生趣, 惊鹊别枝惹野芳。
驻足于屋外,残茶倒了一地,手提炉壶,夜色墨浓,脑海涌词,心境如诗。
脸热生红,清风拂面月惊梦。
稍作停留平复心情。
空间戒指不算宝,紫府里春云剑,内有乾坤藏日月,蜂露甘泉碧海生。苏谨言心念一动,炉壶注满了甘泉。
低头走进房屋,炉壶搁在炉火上,嘶的一声响。
苏谨言的心跟着‘呯’了一下。
倚圆桌而落坐于藤椅上,侧身而向南宫重。
面色如水,云淡风轻。
南宫重可不信苏谨言内心平静如水。
轻轻抿了下唇,看向坐着没动静的苏谨言,黑如墨珠似的眸眼轻轻一掀,狡黠地笑了笑。
昨夜,南宫重和衣而睡的,此时她掀被下床趿鞋走向火炉。扰乱了苏谨言的心,她却若无其事地坐在了苏谨言的对面。
苏谨言垂眸看着炉火,眸光一动不动,像是担心玄晶楠木不够烧沸这壶水。
“你怎么闷得像根木头?”
这话问得苏谨言面生红晕,好生耳熟,苏谨言想起了无双仙子李清宁,老是‘木头,木头’的喊他。
思绪飘远……
苏谨言一副冷面相,闷不作声,呆坐如鹅。
冷冷淡淡的模样还不如一根玄晶楠木——柴火旺旺,生香润肺,滋养脾肝。
垂头呆坐,闷的似个锯嘴的葫芦。
仍是呆坐不动,南宫重生生地问话让他开不了口。
噗噗……作响,雾气如似一束白烟从壶口钻出。
苏谨言回过神,眸光一亮,紧盯壶身。
南宫重俯下了身子,胳膊肘顶在双腿上,双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水壶冒着白气,呢喃道:“这要是走不出黑海迷雾,姑娘们可不是要哭坏眼睛!”
呢喃细语,非是问苏谨言,更非是问她自己。
“不会。”
水壶发出‘咕噜咕噜’声时,苏谨言提壸而语,音重意坚,带着鼻音而出,甚是肯定。
南宫重眸光随水壶而动,会心一笑:“嗯。”
音落不语,看着苏谨言洗杯泡茶,她这是赞同苏谨言的看法。
人高马大手臂长,骨感的手指娴熟地摆弄茶具,注水泡茶,一茶蜕渍,二茶点水,三茶放壶,行云流水,动作麻利。
赏心悦目,南宫重有些迫不及待想尝尝,汤色清绿香气扑鼻的茶水。
非是昨晚喝的春竹尖。
“这是什么茶水?”声音糯甜。
“小心烫嘴。”
伸手去端苏谨言递至桌边的茶杯,南宫重耳闻苏谨言之言,她唇角带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起来。
吐气如兰。
春色满园,杏眸里掩饰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