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脆甜,如若惊雷。
苏谨言大吃一惊,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飘雪有形却无痕,雪落有问题。
若不是南宫重醒来,不知不觉间入了迷,定会走火入魔。
后果……苏谨言甩了甩头,定眼而视,天地如似换了色。
飘雪不现,山色郁郁葱葱。
怎么回事?四季轮回只是瞬时,地还是那方天地,季节更替却在须臾。
“真亦假时假亦真,”南宫重与苏谨言并肩而立,拢了拢额前秀发,唇角扬了起来。“心之所至皆为景,何须自问前程。”
莫问前程,莫问前程。
何有真假?真亦假时假亦真,心之所至皆为景。
哪有真假?无心一切皆成假,心之所向亦为真。
困住自己的非是他人,人唯有自己的心才可困住他。
一切皆为虚幻,一切又为真境。
心见则有,心忘则无。
体内星源之气波动,剑气凝聚。
苏谨言乃通灵之人,非愚钝之辈,一点即通。
虽未破境,道行有了质的提升,得南宫重之话,悟之神性,根基已固,坚如磐石。
“多谢。”
音重真诚,真心实意。语言无力,苏谨言此时却真心想道谢。
“听父王说过,黑海迷雾凶险无形,机遇然则多多。”南宫重话音微滞,接着说道:“亦非人之力,又是人之力。”
笑笑而语:“你不用谢我的,你若是愚钝之人,谢我何用?”
苏谨言未语,凝眸而思。
“黑海迷雾为镜中幻,井中月,破镜之法在于心眼。”
默立不语,静而听之。
“昨日你之所言,海眼为道,我亦有同感,找到海眼便有道可出。”南宫重掀眸看向远方,群山叠嶂,雾气缭绕。“可有想过,海眼并不真实存在,又或许海眼非是一地不定。”
略而顿言,拂指而语:“那海眼许是人的心眼。”
南宫重未再语,苏谨言也未言。在南宫重的意识中,时间只过去一日,苏谨言并未提醒她,此时已是五日后。
时间或许未必固定,因人而异。
苏谨言又何须提醒她。
人的感观不一决定了他的天地,时间亦是如此吧。
苏谨言有了此感悟,他的紫府里有了些许变化,而苏谨言不为所觉。
黑海云雾中忽有双眼睛一亮,似藏有万颗星辰,如是银河般璀璨。
天选之子,神族有望。
深邃之眼似未睁开过,须臾,弹指而阖。
“你是对的。”苏谨言忽而转身,看着南宫重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别问我。”南宫重拂了拂耳旁一缕不听话的秀发,把青丝拢于耳根上,不让它调皮捣蛋,到处乱舞。狡黠一笑:“女孩子可不喜欢被男生问这样——做出决定性的问题。”
苏谨言一愣,不觉无味,反倒是心中生出一丝甜意。
点头嗯了一声,苏谨言闷立不语。
这个方向而立,他是向着南宫重的。两人咫尺之遥,呼出的气息吹在了南宫重的头发上,南宫重静立不语,气氛旖旎。
苏谨言有些走神,观其侧脸,粉颊如桃,秀鼻挺直,耳如玉雕,耳尖粉红如春色含蕾,小巧得令人忍不住想轻轻触碰。
耳根子倏然嫣红,脸上火辣辣的。
想起肌肤之亲时,他触碰过这只玉耳,苏谨言的手尖尖仍觉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