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言出了玉灵宫,跟着黑影进了红枫林。
有意为之。
黑影顿足于红枫林中,苏谨言有感此人故意引他于此。
“阁下所行为何?”苏谨言驻足而视,树下之人背而对之,身高八尺,背宽腰窄,一柄大刀背于背上。
三树之隔,十丈之远。
初来白帝城,就被人盯上,苏谨言有些诧异,此人引他于此,意欲何为。
难不成与天锤老人有关?
黑衣缓缓转过身,虽为夜间,苏谨言仍可见红枫下,那是一张年轻端正的脸,浓眉黑目,鼻梁高挺。
盯住苏谨言,目光炯炯有神。
眉头上挑,黑衣人抬手行了个招呼礼,他开口道:“失礼了,深夜引君如此见。”
还算是个周到之人。
夜间悄入是为行宵小之事,如此看来,好似不是那么回事。
苏谨言有所想,似乎黑衣青年并不是为天锤老人而来。
夜间如此行事,又是为何?
苏谨言静静而立,凝目而视。
黑衣青年哂然一笑:“实乃有事请教公子。”
怪了,奇怪之有,哪有这样求人的?还有,他可是刚到白帝城,鬼都没有认识一个。
此人何事请教他?
苏谨言未语,静视黑衣青年,目光淡淡。
“哦,在下云野,有失礼节,兄台勿怪。”云野如一人独唱,说来吟去,苏谨言只是静静而立,只听他又言:“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如此谈事,何言礼节,江湖儿女,本也随性。
话有些多,却不言正事,东扯西拉,称呼上礼谦起来,呼兄道弟,倒似乎如是熟人相语。
套近乎,自来熟呀!有趣。
苏谨言有觉云野对他并无恶意,却不知此人深夜唐突有何其意,虽如此,倒觉云野是个趣人,他抬手行礼,模仿着云野口气道:“有礼,这就奇了,那阁下为何深夜引在下如此相见?”
不识君何寻君。
也是,云野面色微红,挠着后脑勺,有觉尴尬。
可他确实不知苏谨言的大名。
有趣。
“呵呵,在下苏谨言。”苏谨言露出笑颜,他觉得黑衣有趣,出言化解了云野的尴尬。
“苏兄,好,好。”
云野连道两声好,还真不知何意,苏谨言掀起了眉,心道:真是个奇怪之人。
苏谨言轻笑道:“好说。”
夜深人静,红枫林下,两人相视而立,各是猜想连连。
苏谨言面对云野面色如水,神闲气定,云野甚觉奇怪。
观苏谨言如是一个凡人,非他之同道中人,云野不知道苏谨言如何做到神态自若的。
修真之人即使内气不放,那长年浸染的气息,那不同于凡人的面态,外露的霸气,也非凡人所能淡然面对的。
云野心神一动,他身上气势上升,战意十足,目光如电,紧锁苏谨言,瞬时如同一只见到猎物的花豹。
这是把苏谨言看作猎物了。
妥妥的释放威压,黑夜中的红枫林光线陡然暗淡,如似掉进了阴暗黑乎的深渊之底。
苏谨言眸眼微敛,脸色依旧,神态自若,衣摆无风自舞。
好一个苏谨言。
“好。”云野见此忍不住喝一声彩,又言道:“苏兄,莫见怪,云某想向苏兄讨上几招,还请睗教。”
云野早觉苏谨言与众不同,此时更是高看一眼。
苏谨言真的激起了他的斗志,来时的意图,早被云野抛之脑后,他跃跃欲试,试要探探苏谨言的底。
苏谨言是纸老虎还是真青龙,斗上一斗,不言便自知。
云野其实不用出手,他已感苏谨言非是纸老虎,在他心里,能住进玉灵宫,能与白狐脸同行之人。
又岂会是无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