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其实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但还是生生忍着自己的怒火。
我太小了,武力上打不过对方的。
尽管内心里有一个声音在隐隐否定——不,我不是打不过,而是跟那锁在牛棚里的畜生一样,长年累月下来,已经几乎丧失了反抗的意志。
“……我知道了。”
嘶……
脑袋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灼热的东西在脑海中翻滚。
头好疼……
好疼……
“哼!”
男人又打了几个酒嗝,转过身欲走。
“听话的畜生才有饭吃!不然活该被宰……唉呀—!”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绊,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扑。
“扑通!”
稻草堆发出一声闷响。
他像一头脱了缰的肥猪一样扑倒在地,四肢挣扎着,肚子在软软的草堆中乱颤。
我没去扶他,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头肥猪蠕动着。
“妈的,什么鬼!”
他骂骂咧咧地艰难支棱起身,肥厚的胳膊胡乱扫着,脚也乱踢一通,把本来就乱糟糟的稻草弄得更加凌乱不堪。
“你小子怎么做事的?!这稻草怎么乱成……这是什么?”
倏地,他目光一凝,直直地盯向稻草下那黑色的痕迹。
——
我心里一紧,立刻意识到不妙。
“这是……下面积压的煤炭印子,我、我马上就收拾!”我慌忙冲过去,试图挡住他的视线。
但他压根没听我解释。一把粗暴地推开我,踉跄着掀开稻草。
“哗啦——”
他盯着地面,眼神像是见了鬼。
“你……你……”
看到那几串模糊的式子后,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你写的都是什么?!!”
我吓得噤声——这头肥猪第一次表现出那么愤怒的情绪。
“我问你写的是什么——!!”
他像是一下子酒醒了,高声厉喝着,毫不犹豫地对我抬起手中的酒瓶子——
“砰!”
玻璃碎片飞溅,尖锐的破裂声在牛棚中炸响。
我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脑袋上顿时一阵剧痛,像是整块头骨都被裂开。
“呃唔……!”
我踉跄着往后一仰,几乎要倒下。
眼前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温热的液体沿着额角淌下,混合着碎玻璃的灼痛,流进了眼睛和嘴里。
“我、我不是……”
我尝试辩解什么,但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