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搪瓷缸子白酒下肚,李小烽总算是有机会开口了,赶紧就跟马大爷说明了来意。
一听说要剥狍子皮,马大爷立马就来了兴致,指了指那黑脸膛男人道:“这不就是个剥皮子的好手吗?”
“一块儿去呗,正好红火红火!”
说到这里,马大爷的眼睛忽的一亮,又指向另一边儿乖巧坐着的麻花辫姑娘,道:
“这儿还有个会缝皮子的,让建钢和婷婷给你整个狍角帽!”
“那可是好东西,戴着暖和,打猎的时候还能迷糊猎物呢!”
“婷婷那学的可都是家里传下来的手艺,针脚缝的老好了!鄂伦春的老媳妇儿都比不上!”
那黑脸膛男人对李小烽这种喝起酒来毫不含糊的人颇有好感,再加上俩人又年纪相仿,性格也差不多,当下就觉的很是对脾气,马大爷一开口,那黑脸膛男人立马就应了下来,拍着大腿表示没问题。
李小烽闻言,也是心里一喜。
这过来借个猎刀,还给他遇上这种好事儿了?
正儿八经的狍角帽可不多见,只有鄂伦春那边儿才有,也只有鄂伦春人才能做好。
他要是能得上一顶,那可真能美上好几天!
黑脸膛男人扶着马大爷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从桌子上拿了一包黑色野果子,塞给李小烽。
“这啥玩意儿?”
李小烽打开布袋瞅了瞅,好奇的问道。
“稠李子,我老妹儿专门从山里面黑林子里摘回来的。”
“熬粥的时候抓一把撒进去,又养身体又壮力气,好吃得很!”
“兄弟,这东西可不好搞,咱俩投缘儿我才舍得给你,要换别人儿,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那黑脸膛男人大着舌头道。
“这玩意儿甜不甜?”
李小烽随口问了一句。
要是甜的话他就拿给英子吃,英子熬夜给他炖老雁汤,他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甜!”
那黑脸膛男人一脸认真的道。
李小烽闻言,试探着捏起一颗放进嘴里,结果当场就把他给酸的口水直流。
旁边那穿粉连衣裙的姑娘顿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倒了杯水递给李小烽,笑道:
“这东西得陪配着粥吃才行,生吃嘴里会泛酸,热粥一烫,才会有甜味儿!”
“这样啊!”
李小烽尴尬的挠挠头,嘿嘿一笑,喝口热水缓缓后,就喊上还在院子忙活里的大娘,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呼呼啦啦直奔他家院子而去。
东北人儿就是这样,只要人品没问题,一旦对了眼缘儿,那在酒桌上,立马就能成为好兄弟!
进了院门儿,却发现家里人都在围着那吊起来的狍子看,指指点点的,一副新奇的模样。
要不是老妈陈秀娥听到了身后的动静,恐怕他们这伙人走到跟前儿,家里都没人能看到。
见小儿子带这么多人过来,陈秀娥也是吃了一惊,不过立马就笑呵呵的招呼众人快进堂屋,又让老大老二赶紧去把糕点端上来。
李父李爱民和马大爷还是很熟的,知道他爱喝酒,赶紧就从柜头里拿出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喝的珍藏酒出来,要招待几人。
不过却被马大爷给拒绝了。
几人并未进屋,而是捅着袖口站在院子里。
“会剥狍子皮不?”
马大爷按了按太阳穴,定定神,而后把自己的鄂伦春猎刀递给李小烽,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