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定方咬牙吐出这一个字。
现在这种情况,去西面灵宝不是找死吗?
他只能派骑通知安守忠,其他的,就自求多福了。
“驾…”
史定方率领千骑,扬鞭向洛阳,他要将陕郡可能失守的消息告诉安禄山,早做准备!
当天黄昏之前,战争落下帷幕。
李嗣业来不及打扫战场,他只是将战死的唐军尸体抬出来掩埋。
受伤的唐军藏好,留下一部分士卒照顾。
其余士卒将渑池驿北部沟坳中的战马牵出,继续西进。
大军马不停蹄,出渑池,穿过峡石县,向陕县而去。
此时,安守忠已经得到史定方大败的消息。
“史定方,你是畜牲吗?两万多兵马,挡不住几千唐狗半天?”
得知史定方回洛阳后,安守忠破口大骂。
现在他手中只剩下数百骑兵。
唐军陌刀军过来,如何能挡得住?
“事已至此,已经很难挡住唐军。下令大军今夜撤退。”
安守忠向石帝廷吩咐道。
如果不撤退,在这狭窄的山道被陌刀军、强弩手堵住,一个也走不了。
两头死守,说起来容易。但安守忠不信新兵这样的素质,能顽强抵抗。
带着大军连夜逃跑,虽凶多吉少,但也是他唯一生路。
“留一部分人殿后…”
安守忠话刚说完,又加一句。
“不晓谁肯留下,强迫容易出现哗变。”
石帝廷郁闷,谁留谁活不过今晚。
“留五千士卒,骗他们说主力要去抵抗唐狗,并非逃离灵宝。”
安守忠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
“遵命!”
石帝廷也不想死,他立刻下去准备。
“崔乾佑害我!”
安守忠后悔听崔乾佑的话,这哪里是殿后,分明是死路。
以当前的局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守卫一个月。
“唉!只有舍身报答义父了,我安守忠不是贪生怕死之徒!”
安守忠先擦拭自己的佩刀,然后又将他杀敌无数的长矛取出。
太阳西落,余晖照在这千沟万壑之间,高山陡峭,峡谷绵长,天无鸟飞,地无走兽,显得苍凉。
随着黑夜降临,两万多燕军,悄悄从战场上撤退。
只留不到五千的新兵在悬崖峭壁上。
虽然安守忠口口声声说要去陕县作战,但将军们多被调走,让他们嗅到一些危机,心中不安。
唐军在黄河上,隐隐能看到燕军的调动。
虽不确定燕军是否逃跑,但李嗣业的传令兵,已经通过黄河将渑池之战告诉李瑄。
稍加一推演,就可知晓叛军要跑路。
一时间,唐军锣鼓声响,准备强攻狭道。
“浑将军,你率铁甲和强弩,强攻北侧高坡。”
“马将军,你率铁甲和强弩,强攻南侧高坡。”
“卫将军,你将准备好的投石车运送到前线,压制壶口处的叛军。”
“车将军、郝将军、两位荔非将军,一旦狭道被攻破,率骑随本王一起追击!”
李瑄连下军令。
“遵命!”
众将领命后,开始行动。
按照之前的策略,先占领两旁高坡,然后顺着高坡往狭道射强弩。
浑瑊等待多时,他挑选劲卒,亲自披挂。
勇冠三军的浑瑊年轻气盛,誓言要最先攻破北坡。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