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船夫奋楫,黄色的水,被拍打出白色的浪花。
河上的一艘艘船只,像大小不一的蛟龙,黄河水在咆哮。
神臂弩手或坐或站,弩矢已引好,手指在扳机上,随时准备抬弩射击。
船只整体错落排开,前方船只已经到达八十步。
在船上不容易填弩,需要到最近距离,有瞄准的机会。
当靠近码头的时候,强弩手会换成长矛下船。
在凝重的气氛中,船只离岸边仅有五十步不到。
已经能看到叛军惊恐的表情,他们的盾牌并非包裹着铜铁的大盾。
而强弩也仅仅有数十架,弓箭倒有二百多柄。
“放箭!”
西沃古渡守将一声令下,燕军开始向船只放箭。
唐军只是拿起便于携带圆盾,挡住身侧。
叛军箭术不精,唐军虽有死伤掉入河中,但更多箭矢直接落入黄河,或被盾牌挡住。
“射击!摧其薄弱。”
“咻咻咻…”
李嗣业下令反击。
一时间,弩矢如飞蝗一样像叛军扑去。
“咔嚓!”
简单的木盾、藤盾,不敌神臂弩的锐利,前排多被摧毁。
“噗嗤!噗嗤…”
弩矢射破盔甲,进入血肉,惨叫不断。
只是一轮,叛军锐气折断,纷纷向后缩,连弓箭手都退后。
在船上,唐军两人合力装神臂弩矢。
准备下一轮攻击。
“不准退!擅退者死!”
西沃古渡守将声嘶力竭地大吼,并手刃一名燕军,警告其他。
燕军被迫刚上前一步,又被一轮射击,死伤惨重。
连西沃古渡守将都不得不在盾牌的掩护下退到一边大喊:“船快靠码头了,快补上,让唐狗喂鱼!”
他们没见过这种架势,太凶猛了。
试图用长矛将上岸的唐军推入水中。
趁此时机,最前方的唐军船只,已经靠近燕军布置的水栅栏。
“咔嚓!”
李嗣业的船只最先,他站在船头,一陌刀下去,就将水栅栏砍开一个缺口,船只进入。
其他船只的士卒正在合力拔除水栅栏。
岸边还有一些燕军,拿着长矛,抵抗李嗣业到达码头。
“立定河岸,当为胜利!随本将冲锋!”
船刚靠上码头,李嗣业双手握陌刀,目光如电,吼声如雷。
为追求灵活,防止落水,他和神臂弩手一样穿着皮甲。
对李嗣业来说,即便赤膊上身,也敢和铁骑战斗。他一上码头,就斩断数支刺来的长矛,左劈右砍。
他的陌刀是军中最大的陌刀,长有一丈一尺。
陌刀翻飞间,流血漂橹,叛军兵器被斩断后,不是被腰斩,就是身首分离。
叛军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跑。
身后神臂弩手放弃笨重的强弩,携矛跟随。
他们三五成群,组队刺进,并非主动进攻,而是清剿岸边其他叛军,帮助友军的船只安然靠上码头。
在李嗣业的带领下,唐军势如破竹,河畔的黄河变成红河,新兵意志崩溃,只想逃回自己的家乡。
唐军第一波士卒全部上码头后,船只驶离,下一波船只驶进,陆续登岸。
随着唐军登岸越来越多,西沃古渡上的叛军也成片溃散。
守将也知大势已去,他不顾麾下的生死,夺马逃窜。
李嗣业懒得理会他,他们完成自己的战略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