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俞弦没搭理她,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也传来大人们聊天的声音。
俞弦来到客厅,就有人在问道:「嘟嘟在做什么,她有没有闹腾你?」
「没有,我在画画她在旁边玩儿。」
俞弦笑着回道。
不过又想起那「溜溜」的清水鼻涕,俞弦又问道:「嘟嘟是不是哪里受凉了,她怎么要感冒的样子。」
「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看样子应该是俞嘟嘟的母亲。
她说:「昨晚嘟嘟睡觉嫌热,我就给她掀开了毯子,不会就感冒了吧?」
「哎呦!」
俞奶奶马上带着点责备的说道:「广州虽然比阿坝温度高,毕竟还是冬天噻,小孩子哪里能随便不盖被子呢?」
阿坝,那就是俞弦的祖籍老家。
「哈哈———·应当没事吧。”
嘟嘟妈没有太往心里去,小孩子伤风感冒也是正常的,当过父母的都不会特别紧张。
「那我给她煮点红糖姜水吧,预防万一。」
俞弦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转身走进厨房。
没多一会儿,就听见煤气灶「咯嘣」一声被拧开的声音。
虽然看不到人,但是光听厨房里的动静,就知道做事一定非常的麻利。
「弦妹儿以后肯定是个好婆娘。」
嘟嘟妈忍不住说道:「现在已经有操持家里的模样了,长得又俊俏,她男朋友真是祖坟冒了青烟,才能娶到我们家弦妹儿。
了「别那么说。”
这是老俞俞孝良的声音,他这阵子也是经常过来陪亲戚:「弦妹儿男朋友也是很聪明的娃儿,
而且做事踏实。”
「那你也不喊来见一见!」
嘟嘟妈假装不满的说道:「丑媳妇还得见公婆呢,我们又不是妖怪,还怕把他吃喽!」
川渝女人说话大多数都是这么直爽,但是腔调抑扬顿挫的又比较搞笑。
总之就算被她们骂了,也只会笑着摇摇头,不会真的计较,当然可能也有骂不过的原因。
「太早了噻!」
俞奶奶在旁边没好气的说道:「过年去对方家里,那是差不多到了要领证了的时候!现在他们刚读大学,你急个锤锤!」
「我就是好奇嘛」
嘟嘟妈不敢和奶奶争辩,小声嘟一句。
「,大哥。」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从称呼来看这应该是嘟嘟爸,他问道:「你们四月份到底回不回阿坝给嫂子立碑?也让我们心里有数啊。」
这好像是说起给俞弦母亲立碑的事情。
「那个—」
俞孝良迟疑了一下,语气里有些为难,好像还没完全拿定主意。
本来一直是打算回老家操办的,不过「女婿」的意见是留在广州,而且他的理由还很充分。
「三月初弦妹儿要参加一个画展比赛,我们想看看成绩和后续,如果影响到她的发展了,那就不回去了吧。」
俞孝良还是没那么确定的说道。
「可是我们那边的风俗—
嘟嘟爸刚要发表点意见,看来这个问题过年时已经不止争论过一次了。
结果,就被俞奶奶无情打断。
「风俗是风俗,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弦妹儿要是获奖了,后面肯定还有其他流程,一来一回耽误了怎么办?」
俞奶奶根本不像俞孝良那样摇摆不定。
她铿锵有力的说道:「弦妹儿的前途最要紧,要是你嫂子还活着,一定也不愿意弦妹儿的前途被耽误!」
这是陈着曾经讲过的话,奶奶应该是听进去了,所以现在又复述出来。
只是嘟嘟爸好像很不以为然,
「啥子前途哦。」
他撇撇嘴说道:「一个女人最终归宿还是相夫教子,画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呢?天府广场一大堆画肖像的,一张两块钱,砍砍价一块钱也可以—”
天府广场是川渝最热闹的地标之一,差不多就相当于广州的体育西那一带。
不过嘟嘟爸明显见识不够,他以为美术生最后的下场都是在街边摆摊给人画肖像。
另外从他的话语里,也无意中折射出一些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思想女性就应该相夫教子,在外面做出太大的成就了,反而会影响夫妻之间的和谐。
「你瓜娃懂个锤子!」
俞奶奶百了侄子一眼,懒得和他解释。
实际上在奶奶心里,也是认同「女人家庭女人事业」这个观念的。
但是呢,奶奶又觉得陈着家庭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