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灯】的后遗症巨大,贝岑烟醒来后缓了好一阵,才坐起来打量四周。
她右侧的病床上躺着许烨舟,看起来没有大碍,只是一缕头发变成白色,混在乌发中显眼的很。
萧问远翘腿坐在她左侧的椅子上,身边还坐着刚睡醒没多久的陈荣,“哈”
陈荣一个呵欠没打完,见贝岑烟在看自己,激动道:“贝组长,你终于醒了,要吃点东西么?”
贝岑烟揉了揉侧额,“白粥就行。”
“好。”陈荣晕乎乎地站起来,出门时还险些撞到门框,萧问远提醒道:“陈哥,你小心点。”
等陈荣离开,贝岑烟皱着眉问:“萧问远,舟舟是什么情况,还有,颜司和姚楠呢?”
萧问远如实回道:“许烨舟没受皮外伤,安黎说等睡醒再做个全身检查才能清楚,姚楠则受了种未知的不可愈伤害,命不久矣,她本人似乎也知道这点,颜司陪她回公司了,忙完就回来。”
“命不久矣?”贝岑烟的眉头皱得更深,“关于这点她没说什么吗?”
萧问远道:“问了,但她想等你醒了,当面跟你说。”
“行。”贝岑烟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这时,病房大门打开,安黎跟在陈荣身后进来,提醒道:“贝组长,没受致命伤不代表伤的不重,章鱼用八只手给你缝针都缝了三个小时,现在麻药效果消失,你没疼晕过去就算好的,老实躺着,别折腾了。”
贝岑烟下床,掀开病号服的领子,低头看了眼满是纱布和绷带的身体,“放心,我心里有数,死不了。”
安黎没再继续劝,指了指她床头的柜子,“药全在里面,你自己记得按时吃,伤口不裂开的话,三天来换一次药。”
贝岑烟拉开床头柜,看了眼说明书,接过陈荣递过来的水,将药一口闷下,“我不走,这几天住医院,你借我间空病房当审讯室用。”
安黎将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一脸无语,“没有空病房给你当审讯室,你现在住的这间还是正好有两个人出院才腾出来的。”
“行,那就直接在这里问。”贝岑烟坐回床上,打开陈荣刚放到床头柜上的粥,慢慢喝了几口,见安黎还没走,问:“安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安黎冷着脸道:“你说呢,你就没有半点感觉么?”
贝岑烟低头一看,病号服上有血迹在蔓延,显然是伤口裂开了。
于是,颜司带姚楠回到病房时,贝岑烟刚从手术室出来,被几个医生围在床边严肃警告着。
贝岑烟见两人回来,朝医生们摆摆手,“我保证不会再乱动,或者下床,几位现在可以去忙别的事了。”
安黎一脸不信地领着医生们离开,病房都没出就吩咐道:“留个医生候着,待会估计还得给她缝针。”
贝岑烟看了安黎一眼,将枕头叠在身后靠着,又朝颜司使了个眼色。
颜司将房门关上,锁死,顺手将墙角的监控也停掉,“好了。”
贝岑烟问:“姚楠姚女士,关于你的一切,你现在可以交代了吧?”
“可以。”姚楠搬了个凳子坐到贝岑烟旁边,想了好一阵才道:“我出生在一个老旧、封建、愚昧的村子,村中女子大多是被拐来的,我的母亲也是如此,她生下我没几年因生不出儿子被父亲打死,这也是村中大部分女人的结局。”
“许是这些女子死不瞑目,怨恨不散,竟是引了条人面蛇过来,村中人一个个被人面蛇吃掉,在恐惧和绝望包围村子时,赵道长来了。”
“那天,火龙腾飞,天火耀日,燃尽阴霭,他杀死了人面蛇,救下了将被人面蛇吃掉的我。”
“他救了我的现在,更想救我的未来,他想带我走,可父亲说他是骗子,只是想抓个免费媳妇,必须用五百块钱买我走。”
“那是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五百块钱是一笔巨款,道长拿不出来,只能将我留下来。”
贝岑烟感觉这故事着实有些耳熟,思索几秒,看向姚楠的目光也变得震惊,“姚楠,你说的村子该不会是”
姚楠点点头,“我出生的村子叫碾石村,我本名冯胜男,姚楠这名字是我后来到城市里自己改的,而我赵道长要带我去的地方正是天衡山。”
贝岑烟又回忆片刻,盯着姚楠,一字一句道:“你就是冯建业口中造成碾石村男性消失的元凶。”
姚楠再次点头,“我没有选择,我父亲没钱再买老婆,要拿我接客赚钱,那些被杀的都是给过我父亲钱,要跟我上床的禽兽。”
“后来呢?”贝岑烟示意颜司和萧问远无需戒备,“时间紧迫,我不想听你是如何在大城市里闯荡的,告诉我,你身上不可治愈的伤是怎么来的,在地下的阴影迷宫里又发生了什么?”
姚楠转过身,将上衣掀起来,露出后腰处的纹身,是一个龙凤呈祥的火红色纹身。
贝岑烟问:“这个纹身有什么特殊含义?”
姚楠将衣服放下来,重新面朝贝岑烟,“被人面蛇咬到的女性会变成嫉妒之影异能者,咬伤我的人面蛇被赵道长的火龙烧死,它留在我身上的牙印也变成了火龙纹身,另一半的凤凰则是我后来找纹身师配合龙纹设计的。”
“赵道长的火龙可灼尽天下一切阴霭和罪业,火焰化做的龙纹也能让我保持清醒,免遭堕化成人面蛇的命运。”
“只是嫉妒之影是恶型异能,同样属于罪业的一种,作为清醒的代价,我终有一天将被龙纹灼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