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宇“嗯”了一声,“陛下要是不信,反正解法也知道了,现在便可派人砍了臣的脑袋。”
“放肆!若非国师求情,你当朕现在还能留你不成!”临烨抬手下令,“来人,即刻将拓跋宇打入天牢,没朕的命令谁都不得去探视!”
眼下端木凌就在这里,也省得侍卫过来,他直接亲自带人去往大牢。
路上,他确认四周无人监视,叹了一口气,又低声问道:“你明知陛下在气头上,故意说那些话作什么?”
“找个牢坐。”拓跋宇无所谓地回道,“省得在外面待着又被扣几道罪名下来。”
端木凌没回话,那几个劫匪是北狄人,自知打不过他,被杀前却喊了句“十三皇子万岁”。
这话摆明了是在污蔑嫁祸,可世间无人相信拓跋宇甘愿做个质子,只要有一丝可能他便是有罪,如同现在这样。
他将拓跋宇送入地牢,同司寇交代一句谁也别对此人乱上刑。
另一边,明渊正和侯涅生检查劫匪的尸体,希望从他们身上找到能证明拓跋宇无辜的证据。
然而,时至夜半,进度微乎其微,除了是北狄人这一目了然的特点,找不到其他任何零星半点的线索。
不知又过了多久,端木凌推门走进来,“国师,陛下有请。”
“知道了。”明渊对随行的仵作下令,“再多查验几遍,一点细节都不要放过。”
说罢,他和侯涅生跟着端木凌去了御书房,路上还听端木凌说了下拓跋宇和临璃的状况。
临璃中了鬼术昏迷不醒,拓跋宇说要解此术必须去鬼都找一味名叫亡魂渡的药。
薄奚弦的手伤势严重,太医院那边在办法医治,可大概率要落下残疾,再也无法握剑。
端木琴月口中毒虫取出及时,没有伤及根本,不过哭多了嗓子哑得厉害,过段日子便能恢复。
临烨其实清楚拓跋宇无罪的可能性较大,可太子还未正式继位,北狄人便敢如此挑衅,再等他们休养几年可还了得?
他的心情极差,御书房里外的太监和侍卫全是战战兢兢。
明渊进去后担心触了他的眉头,过了片刻才道:“陛下。”
临烨头也不抬地说道:“国师,拓跋宇的命朕替你暂时留着了,但临璃若是无法醒来”
剩下的话他没说,明渊知道是什么意思,回道:“陛下,臣知晓了,三个月内,臣定当取来亡魂渡为郡主解咒。”
临烨回道:“还望国师说到做到。”
明渊朝他微微点头表示明白,“自然,臣先行告退了。”
端木凌要跟着离开,临烨又道:“端木,把你家的小弟领回去,若是学不会收敛气性也无需再来宫中当值。”
妻女险些丧命,所有线索又都指向拓跋宇,仇人近在眼前,换谁都忍不了。
若非临烨看在端木凌的面子上不予计较,端木凇现在少说要挨几十大板。
他在太医院外跪了几个时辰,被端木凌拽着离开时依旧是不服气,“大哥,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报仇,我要”
“啪——!”端木凌给了他一巴掌,厉声道:“端木凇,皇宫之内禁止喧嚷,你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把礼仪尊卑放在眼底么,非要闹得陛下明令处罚你才罢休是吧?”
端木凇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冷“哼”一声闹起了小孩脾气,直至被拽出皇宫大门都没再离开端木凌。
出了皇宫,端木凌道:“国师,我先领人回趟端木府,安顿好后立刻便回启神殿。”
不提启神殿还好,一提这三个字,端木凇怒道:“大哥!那拓跋宇也在启神殿挂职,你是不是”
“无妄之谈。”一直闭目息声的侯涅生开口打断他,“他要杀人远比你想的要容易,他也不屑于做那等事。”
“再者,他若真想害人,你女儿嗓子的毒虫便不可能被取出。”
“你凭什么确认。”端木凇顶嘴道,“你们都是一伙的!”
侯涅生懒得同他做口舌之争,睁开眼睛用余光瞥了他一下,冷声道:“好好想想吧,被人当刀使的蠢材。”
那眸光冷得可怕,端木凇被吓得浑身一颤,如坠冰窟似的满身怒意在瞬间散去。
端木凌察觉端木凇的变化诧异地看了下侯涅生。
除了国师,神使对大多数人的性子都极淡,陛下面前都不说几句话。
他想不明白神使怎么专门开口帮拓跋宇说话。
不同于端木凌的神昭,神降异能者的能力完全来自于祂。
撇去个人感情因素,从本源上讲,拓跋宇是除去明渊,同侯涅生最亲近的存在。
因此,即使两人十多年前面都没碰过几次,侯涅生依旧会替拓跋宇说话。
明渊没同端木凌解释原因,双方在端木府附近分别。
回启神殿的路上,侯涅生再次开口:“主人,不是他。”
“我知道。”明渊眸中划过一抹暗色,声音也染了几分冷意,“这次去北狄除了找药,我还要查清楚兵变之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去加找药只有三月,时间非常之赶,明渊回到启神殿同颜溯简单交代两句,又拿些银两便出发了。
明渊身体刚调养好没多久,侯涅生担心他又劳累过度落了病根,出发没两天直接悟出薄奚锦聿平日赶路用的水鸟。
原本一月多的路程缩短至十日,两人在大临与北狄交界的边城落地。
因找药之事容不得半点闪失,明渊同守城将领表明来意,朝他借了位懂北狄语的将士,名叫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