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铭煊赫却是这样笑着回答他的,“大千世界最不缺的便是混沌之力,哪怕远古神魔两尊消弭,但这两股力量本身,是不会消散的。”
也就是说,或许再隔数百年、数万年,只要这两股力量还在,便能诞生真正意义上的神魔两尊。
这里的真正意义上,可并非现在可睥睨的神魔两尊。
不过,现在他拥有了天堑,就算寻不到剩余的碎片,销毁现有的,还是能做到的。
当然关于消失的第三枚碎片,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便是这碎片散落至今时隔久远,历经沧海桑田,或许当初坠落的位置早就发生了更改。
原本,玄锦是不打算赴宴的。
但祁祀无缘无故的给他送这封信,总不能是一点目的都没有的。
为了弄清楚祁祀的真正意图,他还是去了。
祁祀与他约定的地方,并非金华亭,只是一家普通的酒楼,为何说他普通,是因为屋外长久未修缮,屋内摆设陈旧,食客三三两两。
真是奇了,那样一个讲究美学的人,会来这样的一座酒楼,简直像是转了性。
甚至从他踏入酒楼门槛那一刻起,就未曾见到任何一人出来迎接自己,更无人上前询问半句。
并非这座酒楼空无一人,只是众人皆忙于各自事务,对这位来客视若无睹罢了。
玄锦抬手轻敲桌面,引得数人抬头张望,但也仅是粗略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后,便开口说道:“萱道长是吧,二楼有人等候。”
言罢,这些人再次埋头忙碌起来。
这群人着实有些怪异,玄锦并未在意对方究竟是叫自己玄还是萱,毕竟此后他应该也不会再来此处。
然而平心而论,这座外表破旧的酒楼内部倒是颇为整洁,起码不存在蛛网密布、尘土飞扬之景。
来到二楼,玄锦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到一个身着红白长衫,马尾高高竖起的‘女子’,正背对着他静静地伫立在窗边。
那‘女子’似乎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缓缓地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眼神清澈而深邃,静静地凝视着玄锦。
他居然又换上了司徒稔的装束,真不知道他如今身上了这张皮,究竟是真是假。
“你终于来了。”祁祀语调轻柔,似他们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说完,只见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香茗,放下杯子后又道:“我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你找我何事?”玄锦直截了当地开口问。
祁祀哑然一笑,并未因玄锦的冷漠而感到不悦,反而淡然开口道:“莫急,我们不妨先聊些其他事情。你可知我为何要邀你至此?”
玄锦眉头微皱,嘴唇紧闭,显然并不想与祁祀过多纠缠。
见状,嘴角笑意浓了几分,他抬起手,指向窗外,轻声说:“你看,这里可以俯瞰整座城池的美景,简直是绝佳的好位置。”
玄锦有些不耐烦地看向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人竟有闲情雅致在这里欣赏风景。
“不管是人是鬼,这一生都是忙于追求某种东西,却忘记了欣赏身边的美好,其实有时不妨停下来,反倒能看见身边的美好。”祁祀这话说的文邹邹的,却令人十分费解。
在这种场合说出这么一段话,简直有病。
而且废话谁都会说,难道祁祁特地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听他讲这些空洞无物的大道理么。
玄锦隐忍片刻,还是静等着祁祀接下来的话。
果然,祁祀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在寻找天道残留之物,我手上恰好拥有你所需的东西。”
“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先和你做一个交易。”
听到这里,玄锦心头微颤,分不清他说这话是真是假,但他提起天道残留之物,莫非是真的知晓了他寻找的是可以开启天道之门的钥匙。
半晌,他克制住心头翻涌的思绪,冷静开口,“要让别人与你合作,总得先拿出一些诚意来。”
“比如,你可以告诉我,你如何知道我在寻找此物?”
他语气满是质疑,似在告诉祁祀,如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萱静,”祁祀顿了片刻后,又道,“或者该叫你玄锦。”
“其实我对你,是真的钦慕许久,传灵舍中你的画像,我屋中如今都已贴满,而且那日在地牢,我更是你一见钟情,这件事我没骗你哦。”
他倒是没正面回答玄锦的问题,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而,回想起那日的情形,玄锦更是一阵恶寒,那脸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说:你竟然还有脸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