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我们已经把最后的乱党也清缴完毕,这是缴获的情报与乱党名单,请过目!”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路西法的伤口便立刻上前接过名单仔细询问起细节来。
路西法因为意外的伤势退到身后,他靠着车门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风太大,好几次才点着了火星,路西法靠在车门边,在风雨的交杂下透过一片烟雾看向站在前方与保镖对接信息的工藤新一。
他清楚的知道他只需要隔着这样的距离看着他,工藤新一这个人实在是不适合他再往前一步探究,他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他确实欣赏他,但是仅限于此。
人无法拥有自己从未拥有过的东西,路西法也是如此,即使他现在光是看着就是万人不可及的高度。
其他人都曾经拥有过名为“家人”的一段关系,因为见过光所以知道怎么接纳光,但是他从来没有拥有过。
他的出生是殉葬了他的幸福得来的,就连那个女人唯一一次舍命把他护在身下也仅仅是因为她恰好不想活了而已。
他一步步走到现在如果去接受工藤新一,那是对曾经从坟墓里爬出来的自己彻底的背叛。
感情的接受可不是那么轻易的,那是一场关于灵魂的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心被仇恨填满了那就需要将自己的心撕开让里面的黑暗跑出来再去接纳新的东西,但是他的心完完全全浸透在阴冷的地狱中,心被撕碎了他就会死。
他怎么会和其他人一样,他是被地狱里的撒旦挑选的路西法,光明与爱才是他的过敏品,吃一口就会死。
人生无法回到过去,没有重来的机会,就像他为了生存无法抉择其他未经的道路一般,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不可能对工藤新一再进一步,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结果,他除了忠于自己的活着,一次次用功利地位祭献过去的自己,连普通人随口说到滥情的“爱”都只有无能为力。
路西法靠立在车门上,烟早已灭了,他夹着烟的那只手都淋湿到皮肤苍白,他盯着眼前的人,微张的嘴千思万绪都说不出来一个字,那双时时凉薄狠冽的眼瞳第一次凝露出长时间的失神。
岁月书说想要去了解一个人时,就多凝望他的眼睛,凝望他的眼睛,或许才得以在他眼中窥见多年前那场唯独将他一人淋湿的雨。
同生共死多么容易,但共淋这场雨实在是太奢侈了。
路西法自然是知道工藤新一多次看向他时那双眼睛是什么想法,他只有回避与漠视,因为他无法回应。
这个年轻人赌上命来救他简直是一场亏本无意义的作为。
一如往昔般——
工藤新一跑到他跟前,在转身与他四目相对的刹那,路西法的眼眸中立刻凝起一层冰冷。
“你受伤了,要尽快包扎才行。”
“无碍,回去我自己会处理。”路西法随手将烟丢在地上。
工藤新一脚步一顿,路西法已经率先上了车。
雨势不见大,一辆车在暴雨中疾驰,最后停在公馆门口。
大门被猛然打开,工藤新一立刻跑去拿医药箱,路西法跟在他后面却径直掠过他直接走进自己的卧室毫不留情的将门关上了。
工藤新一拍了拍门:“路西法!”
门内没有回应。
工藤新一退后几步,困惑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随后皱起眉暗骂了一句,自己先靠坐在地上自己身上的擦伤处理伤口一会好洗漱。
只不过他处理完伤口却因为太困了直接歪头靠在墙上睡着了,拿着酒精棉的手垂落在地上。
直到那扇紧关着的门开出一条缝。
自己处理完伤口已经洗漱完的路西法推开门看到靠在门口睡着的工藤新一擦头发的动作一顿,随后他蹙眉,蹲下来将手背搭在工藤新一额头上试探冷热。
工藤新一不老实的发出迷迷糊糊抗议的声音,路西法将毛巾搭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他一手抓着他的后颈一手给他擦头发,工藤新一睡迷糊了直接将头抵到他的胸口。
路西法动作一顿,保持着动作静默了许久。
静默的空气中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工藤新一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索性昨天淋了雨还没感冒。
乱党的暗杀计划没有得逞,路西法和工藤新一也没有伤多重,工藤新一对路西法却颇有微词——
路西法在他第二天醒来之后逮着他莽撞的行为把他痛批了一顿。
工藤新一简直无话可说,故意将文件重重的摔打在桌子上,他为什么鲁莽他一点都不想想吗,他不知道他冲进火场是为了谁吗?
当工藤新一探究的目光看向路西法时,对方再次回以无情的冰冷,随后像往常一样撇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