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曾亲口说过你不可继位?
若无旁你继位之意,为何又会先让你与蒙毅奔赴河西,再去九原监军?
领兵之权都在蒙恬那里,你没兵符监的什么军?
还不是让你看看大军是如何统领,又是如何与胡人对阵的?
那可是统领数十万大军,若不让你继位,能让你过去学?!”
呵斥完这些,李信大口大口喘息了几下,泪水终是忍不住的往下流,“我虽不是自少年时便伴于陛下左右,可与陛下携手二十多载,焉能不知陛下秉性?!
陛下对你向来都是外严内宽,只是你自己不知而已。
说得再直白些,若因当初你阿娘之事打算立其他公子,岂能容你活到现在!
迟迟不立你为太子,是陛下心气过高,气你性子太过厚直!
到了此刻,万万不能以你揣测之意待国之重事!
且于常情而言,也轮不到其他公子继位。
尤其是胡亥!
年岁只抵二十,学的也紧是律法,治国治民皆未习过。
陛下焉能传位于他?!”
骤然间得到嬴政已经崩殂的这个消息,让扶苏的方寸大乱。
李信的这些劝慰,一句都没能听的进去。
依旧摇头落泪道:“没人敢违逆阿翁的,何况是遗诏重事。
行不合律法之事,与乱命之臣有何异?!
况且若是阿翁真的崩殂,怎能拖到此刻而天下不知。
一定是料事料的错了,阿翁不会崩殂的!”
“啪!”
李信气得抬手抽了扶苏一个巴掌,“陛下迟迟不立你为太子,一点错处都没有!
身为继位之人,怎能如此憨直?!
遇事怎能心中没有一丝己见?!”
将收拢好的传信,拿起在扶苏的眼前用力晃了晃。
李信先是遥指九原,又指向正南,最后指着自己,“蒙恬在做安排,蒙毅在做安排,黄品与我也早就在做安排!
你自欺欺人,只会加重大秦之乱!
若想避免大秦内乱,你就必须站在前边!”
略微平复了一下,李信从佩囊里掏出蒙毅给的密诏塞进扶苏的手中,“这份密诏加盖了右相冯去疾以及将军冯劫之印。
虽说只是调我回咸阳,但这是因为陛下以为你已经到了九原。”
略微沉默了一下,李信指着塞过去的密信,悲戚道:“黄品那小子说过一个人的性子会决定一个人是什么命。
现在看来说得一点错都没有。
蒙恬的安排在你看来已经极为惊骇,其实在我看来极为愚蠢。
即便带兵过去也无济于事,只要他入了行营生死便由不得他。
单以北军制止这场内乱已经没可能。
趁着行营还未回到咸阳,北军也没陷入混乱。
你与我立刻赶回咸阳!
随行的五千左军虽然数目不算多,可有诏令在手。
可直抵咸阳,且能护着你的周全。
有什么想不通,在路上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