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红河三角洲以南的狭长地带,黄品并不是一定要拿到手。
安排宝鼎带兵过去,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练兵与琢磨出一套运用火药的战法。
其次就是探探地图,顺便插个眼。
至于焦侥人这个插曲,也是源自于对人口资源极度渴望的惯性,费尽心思的帮宝鼎琢磨出主意来。
对于最终的结果到底如何,黄品没有十足的把握。
期待值虽然也有,不过更多的是平常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黄品懂。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话也同样明白。
攻占红河流域并且牢牢的站稳脚跟,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只是在攻陷的寨子里待了两日,便折返回临时修筑的码头,沿着海岸线逆流驶向红水。
而迎风逆行,就要进行蛇皮走位,不但耗时更长,因为方位的缘故浪头也比顺风时更大,海船走起来既颠簸又有些摇晃。
按道理这种状况下,黄品明明是个旱鸭子,并且在后世时也从来没怎么坐过船,怎么也该晕船晕的不得了。
可偏偏黄品就是没有晕船的迹象。
可黄品不晕船不代表别人也不晕。
不疥与黄文海以及黄平等两屯短兵,吐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时刻保持清醒下的心惊胆颤的同时,还得顶着船舱里那股要多酸爽就有多酸爽的味道。
这种状况下根本没法捋顺任嚣那边得手后对雒人各种反应的应对。
好在一天一夜后,海船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驶入红河的水道。
不过这一次逆风而行,多少给黄品留下些心理阴影。
虽说两手支在船帮上望着河岸,可黄品脑子里却想的是无论如何也要筑一条好走一些的穿越适伐山的陆路通道。
眼下墨连已经在南海郡与桂林间的交界处找到硝矿,入南海郡的西水北岸更是发现了硫磺。
火药的基础材料已经不缺,除了用于军事也该用在开山凿路上。
但再往下一琢磨,黄品又开始脑瓜子嗡嗡的。
原材料虽说是不缺了,可纯度上比不得河西那边,还得多一道提纯的工序。
其次就是不但可靠的人手不够用,筑路的人也极缺。
想到这,黄品用力拍了一下船帮。
果然是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就不能随便琢磨,一琢磨就是在给自己身上加担子。
收回目光打算转身回舱,但无意间看到河水中突然漂浮出一具尸体。
紧盯着上下漂浮的尸体看了几眼,黄品眉头猛得一拧。
辫发,这是雒人的尸首。
且上半外翻的创口虽然被河水泡得发白,但明显能看出是长铍刺出来的。
抬起目光望了望河岸的丛林,又顺着河道向上看了看,黄品的眉头拧得更紧。
他跟任嚣已经分开近半个月。
虽说驶入河道还没多远,看不到明火是正常的。
可多少也该飘过来一些烟,或是火烧的气味。
难道这火没放成?
估算了一下距离,黄品对不远处探着身子观察海船在河道上行进的各种变化的不疥道:“缓过劲来就别闲着,你去亲自掌舵。
另外要尽快赶到主河道,划浆怕是要不停歇。
安排好船工交替,再让伙夫把餐食弄得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