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一下衣袍,脸上的胡须在生机之力的滋养下恢复了自然的色泽。“邪修的化神长老……看来西域的这场风波,远比表面上更复杂。”
指腹碾过沙砾间未散的金芒——那是国运之力灼烧阴魂后残留的星点余温。化神修士莫千魂遁走时掀起的沙暴尚未平息,远处绿洲长廊的胡杨在晨风中发出呜咽,而他后颈的寒毛仍因方才的魂威倒竖。
胸腔里翻涌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被点燃的躁热:当国运金光穿透阴魂网的刹那,他分明看见莫千魂瞳孔里一闪而过的惊惶。
“阴魂……国运……”他用灵力抹去嘴角血迹,指尖在沙地上划出扭曲的符号。方才濒死之际,胸口那道若隐若现的金芒骤然暴涨,将万魂噬灵阵的吸力绞成齑粉。此刻凝神内视,丹田气海深处竟蛰伏着一缕游丝般的金光,随呼吸轻轻震颤,每当运转木系灵力时,金光便会泛起暖意,与阴寒气息格格不入。
他猛地抬头,望向疏勒古城方向。城墙上巡逻修士的灵识扫过戈壁,却在触及他藏身的沙丘时悄然滑过——并非被隐匿术蒙蔽,而是那缕国运金光本能地扭曲了探察。“原来如此……”沈墨低声笑了,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初生牛犊的野望,“邪修怕这玩意儿。”
昨夜赵三等人的怨怼突然在脑中回响:“阴魂侵袭”“阳气透支”“神魂温养”。他摸了摸下巴新生的虬髯,那是生机微衍术催生出的西域特征,此刻却让他想起邪修小臂上蠕动的紫筋——他们依赖阴魂之力,却也被阴寒反噬,而国运金光恰好是至阳至刚,是对方的克星。
“做诱饵?”沈墨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泛白,“不,要做把锥子,直接捅进他们心窝子。”他想起莫千魂遁走时回望绿洲的眼神,想起垂死邪修记忆碎片里的阴魂祭坛——那些监视城门的邪修不过是棋子,真正的巢穴必定藏在极阴之地。只要端掉据点,失去补给的邪修连抵御西域寒夜都难,何谈追击?
黎明前的戈壁最是死寂,只有沙下鼠类窜动的窸窣声。沈墨伏在红柳丛后,灵识如蛛网般铺开。三里外的监视点,赵三正踹醒打盹的周老五,兽血酒的腥气顺风飘来:“妈的,张七那俩废物到现在没回来,怕是喂了沙暴熊!”
“三哥,要不咱也撤吧?”周老五的牙床打颤,袖口滑落处,紫筋已蔓延至手肘,“我昨晚运功时,阴魂又往心脏钻了……再没新鲜神魂压着,我怕撑不到天亮。”
沈墨瞳孔微缩。他算准了邪修的软肋——每七日必须以生人神魂或精血中和阴毒,否则便会被功法反噬而亡。张七二人外出觅食暴毙,剩下的四人必已濒临极限。他悄悄掐诀,指尖凝出三枚豆大的绿芒,那是融入了国运金光的木系种子,能短暂模拟生人精血的气息。
“来了。”当赵三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沈墨手腕轻抖,绿芒悄无声息地坠入前方十丈的沙坑。下一刻,赵三猛地顿住脚步,鼻翼翕动:“血?!”马六和周老五也瞬间警醒,三团黑气如离弦之箭扑向沙坑,却在触碰到绿芒的刹那僵住——那气息鲜活温热,带着浓郁的木系生机,比凡人精血更具诱惑力。
“妈的!是陷阱!”赵三反应极快,抽身急退时祭出一面骨盾。但沈墨早已算好时机,在他们被气息吸引的瞬间,双手按地低喝:“缚灵藤!”沙下骤然窜出数十道裹着金斑的藤蔓,如灵蛇般缠住三人脚踝。赵三的骨盾刚挡住正面,藤蔓却从盾底缝隙钻入,金斑触及黑气的瞬间爆发出“滋滋”轻响,宛如滚油泼雪。
“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周老五惨叫着挥刀砍藤,刀刃却被藤蔓上的金芒腐蚀出缺口。沈墨趁机现出身形,指尖金光暴涨,正是昨夜逼退莫千魂的国运之力:“说!阴魂祭坛在哪儿?”
赵三看着沈墨指尖的金光,瞳孔缩成针尖:“国……国运?你是那姓沈的!”他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黑血注入骨盾,竟舍弃同伴自爆灵器,趁藤蔓迟滞的刹那化为黑气遁逃。沈墨本欲追击,却听周老五惨嚎:“别杀我!祭坛在……在黑风谷的地底下!”
话音未落,马六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阴魂幡,幡面无风自动,万千阴魂呼啸而出。沈墨下意识催运金光,却见那些阴魂并未攻击,反而缠向周老五,在他凄厉的惨叫中钻进其七窍。
“哈哈哈!想套话?老子就算死,也拉你垫背!”马六面目狰狞,引爆了体内的阴魂之力,黑气与金光碰撞的刹那,沈墨只觉一股沛然阴力涌来,竟比莫千魂的攻击更诡异。
他不及细想,立刻施展隐匿身法后退,却在转身时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四周的沙丘突然蠕动起来,露出密密麻麻的阴魂面孔,组成一座散发着恶臭的魂墙。
“小友,咱们又见面了。”莫千魂的声音从墙后传来,灰影踏着阴魂浪潮缓缓走出,手中万魂幡猎猎作响,“老夫就知道,你这带着国运的‘香饽饽’,定会自己送上门来。”
沈墨心沉到谷底。他低估了化神修士的布置——所谓黑风谷祭坛不过是诱饵,真正的陷阱是这片被布下“万魂锁灵阵”的戈壁。此刻他每运转一分灵力,四周阴魂便躁动一分,国运金光虽能克制阴魂,却被阵法源源不断地吞噬。
“以为有国运就能横行?”莫千魂抬手,万魂幡射出一道漆黑光柱,将沈墨困在中央,“在老夫的魂渊里,就算是真龙国运,也要折戟沉沙!”光柱内阴气凝成无数骨爪,撕扯着沈墨的衣衫与灵力护罩。他能感觉到丹田的国运金光正在黯淡,每一次碰撞都让神魂刺痛欲裂。
“该死……”沈墨咬牙,强行催动乙木守御阵,古树虚影在光柱中爆发出绿光,却被阴魂啃噬得滋滋作响。他这才明白,莫千魂并非仓促遁走,而是早已在此布下杀局,诱他深入,步步为营,让猎物以猎人心态前来。
只等他自投罗网,莫千魂就可以收割他这个国运携带者的魂魄,元婴与化神的差距,如同天堑,仅凭一时血气之勇,终究是螳臂当车。
阴魂骨爪撕裂护罩的瞬间,沈墨胸口的国运金光突然暴涨,与丹田内的乙木灵根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他想起在疏勒古城救治凡人时,那种生死一线间爆发的生机感悟,想起王新施展大道木规则时,万物复苏的磅礴景象。
“生机……不止是治愈!”沈墨猛地张开双臂,不再被动防御,而是将国运金光注入全身经脉,同时引爆所有木系灵种:“乙木·燎原!”
光柱内突然炸开漫天绿芒,无数金斑藤蔓从他体内涌出,与阴魂骨爪绞杀在一起。这一次,藤蔓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燃烧着金光的利刃,每一次挥斩都让阴魂发出凄厉的尖啸。
莫千魂脸色微变,万魂幡的吸力竟被这股混合了国运与生机的力量压制。他能看到,那些被金芒灼烧的阴魂并未消散,而是化作点点绿芒融入藤蔓,反而壮大了沈墨的术法。“有点意思……”他舔了舔嘴唇,眼中贪婪更盛,“看来你的神魂,比老夫想象的更美味!”
他双手结印,万魂幡骤然膨胀,化作遮天蔽日的黑幕,将整个戈壁笼罩,瞬间散出的藤蔓失去了活力,开始逐渐变得枯萎。沈墨只觉压力陡增,仿佛千万座大山压在头顶,连呼吸都带着阴寒。这藤蔓就是他的化身,藤蔓失去绿意就是他在失去神魂和气血。
就在这绝境之中,他脑中突然闪过疏勒古城里,凡人百姓举着火把搬运石块的画面,闪过仙霞派弟子不顾伤势救治伤员的身影。
“不能死在这里……”沈墨低吼,眼中泛起血丝,“我答应过他们,要带好消息回去!”他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精血与国运金光融合,双手按向地面:“生机·同调!”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方圆百丈内的沙砾、红柳、甚至埋在地下的枯骨,都泛起了淡淡的绿光。那些被万魂阵禁锢的天地生机,竟被他以国运之力强行唤醒。莫千魂惊骇地看着自己的阴魂被不断净化,魂渊阵法的根基开始动摇——这小子竟然能引动天地生机,与国运形成共鸣!这是化神还是炼虚,绝对不可能是元婴境界!
“破!”沈墨抓住阵法松动的刹那,将所有力量凝聚于指尖,一道融合了金光与绿光的光柱冲天而起,硬生生在万魂幡的黑幕上撕开一道口子。莫千魂怒吼着追击,却被光柱上的生机之力灼伤手臂,只能眼睁睁看着沈墨化作流光,朝着疏勒古城的方向遁去。
沈墨跌跌撞撞地冲过戈壁,身后的阴魂啸叫渐渐远去。他低头看向双手,虎口被金光灼伤,留下两道扭曲的疤痕,如同老树的年轮。国运金光黯淡了许多,乙木灵根也因过度催动而刺痛,但他眼中却燃着从未有过的光亮。
“黑风谷……万魂锁灵阵……”他喘着粗气,将莫千魂的布置刻入神魂。这次遇险并非徒劳,他不仅证实了国运对邪修的克制,更探知了化神老巢的部分底细——那座阴魂祭坛,必定与万魂幡同源,只要毁掉核心,阵法不攻自破。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疏勒古城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城墙上的修士发现了他,几道流光急速飞来。李长老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他虎口的疤痕和黯淡的眼神,沉声问:“遇到化神了?”
沈墨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沾染阴魂气息的骨片——那是马六自爆时残留的灵器碎片:“他们的老巢在黑风谷,有化神修士坐镇,布下了万魂锁灵阵。”他顿了顿,抬头望向朝阳升起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他们怕国运,也怕生机。”
李长老看着骨片上缠绕的黑气,又看了看沈墨虎口那道隐隐泛金的疤痕,突然长叹一声:“你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指尖凝出一道暖流注入沈墨体内,“先回去疗伤,此事从长计议。”
可是当注入的灵气进入沈墨体内后,立刻被吸收了,转为更加精纯的绿色灵气,以术法形式迅速恢复沈墨的伤势,尤其是对其神魂的治疗,融入了国运能量,直接将侵入体内的阴魂能量蚕食掉,这也就是对方是化神,如果是同阶元婴,瞬间就能痊愈。
沈墨听到李长老的关切话语,却摇头,他感觉自己的绿色灵力又强了一分,莫千魂的化神神魂伤害大,他的神通反抗就越强,连带着他现在绿色木术法连恢复都带着凌厉地攻击。
从怀中取出一枚用生机之力温养的玉简,上面刻满了他对万魂阵的感悟:“没时间了。那些监视的邪修已经看到他的惨状,最多三日,讯息就会传回老巢,化神老怪知道他已经重伤,定会卷土重来,全力攻城。”
他将玉简递给李长老,目光坚定,“我知道怎么破阵,也知道怎么引开化神修士。所以还是拒敌于城外,迅速赶去埋伏大阵的地方,解决掉它!”
晨风吹过城墙,卷起沈墨额前的碎发。他脸上还残留着沙砾与血污,虎口的疤痕在朝阳下泛着微光,那是元婴修士逆命而行的印记。
沈墨突然感觉到自己变得强大了,自从经历了神级大佬攻击疏勒古城,一众仙门大佬聚力抵抗,从那时起,不屈不饶、保护弱小就烙入了众多修仙弟子基因当中。
自己遇到化神邪修时,居然没有慌乱逃走,而是迎难而上,用尽所有术法防御,甚至在生死关头,创新出新的术法,大道木规则只学到了皮毛,幸好与天道掌控者王新同出一源,这才轻易调动了天地能量,屡次逃出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