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试图劝阻家主,但家主却被权力和利益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对于父亲保持着尊敬和孝顺的态度,底下人依然在执行他定下的策略,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能够给家族和自己带来根本性的改变,希望!
家主认为,只要能够与新君攀上关系,家族就能获得无尽的荣华富贵,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与其跟在李家和其他家后面当小弟,不如搏一搏,获得个头彩。
王徒作为王家的三世祖,更是对这个计划兴奋不已。他平日里就仗着家族的权势横行无忌,如今家族即将成为皇亲国戚,他更是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开始在外面大肆挥霍,结交各种狐朋狗友,吹嘘自己家族的未来。他的行为引起了很多人的反感,但他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
皇族富贵开人眼,迷人心,还真有一些世家的庶子为了捕一搏前程,和王徒搅在了一起。世家子弟多,嫡系自然继承家业和地位,其他子弟就只能靠长辈谋划,大部分领个闲职,或者去衙门找个小实职。
王徒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身后有三位世家子弟,脸上都带着几分玩世不恭。铠甲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腰间悬挂的长剑随着战马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是世家子弟,必须腰悬宝剑,不能和粗鄙大兵一样,挂着刀。
这里离大营很近,对他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确定好目标后,直接营几里拦截、抢夺军功,然后回来也方便,一旦点子扎手,也好及时救援,真真的又凶又怂。
之前外面厮杀的声音当然逃不过他派出的斥候之耳,一人回报有买卖了,另外几人留下观察。战况惨烈,听着都胆战心惊,他们以为是哪个顶级世家在剪除异己,结果后来发现不对,居然提到赵国,这他n的,哪来的敌军,差点把他们埋伏了。
他哪知道,赵军等的就是牛大力和韩三郎这一队骑兵,其他人他们根本就不碰,也不值得他们碰。除了最开始有赵军弓箭流矢飞出,让他们吓出一身冷汗。现在厮杀的声音渐渐停了,有零星跑出的赵军也被凶神恶煞的骑兵给结果了性命。喷出的鲜血溅在路上,溅在自己的破烂军服上,这是英雄的衣服,带着杀气和凌然的正气。
不过显然胜者全部身上带着浓重的血气,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军的,反正无人不带伤。浑身的血在喘着粗气浑身是汗的士兵身上蒸腾,仿佛自身的血要流尽了,斥候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怯于对方身上的血气和杀气,忍住了,看到马上驮着的战功,彻底按捺不住了,偷偷潜回,在路上碰到了王徒率军出来。
“公子!”一个身影匆匆跑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王徒眉头一皱,大眼一瞪,眼前的斥候正是他原来的仆人,很是机灵又可靠,所以总是被派出去执行侦察任务。“叫将军!”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公……将军!”斥候连忙改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惶恐。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军队中,称呼的错误可能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
“前方有一股溃兵,等待我们去消灭。”斥候喘着粗气,快速汇报着侦察到的情况。
“东西丰盛吗?”王徒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在他看来,战争不仅仅是为了荣誉和国家,更是获取财富和战功的绝佳机会。
“应该是很丰盛!空马上驮得都是军功!”斥候回答道,心中暗自想着,不仅丰盛,还很新鲜呢!那些溃兵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除了军功,身上必定带着不少从战场上缴获的财物。
王徒一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在他眼中,没有强大势力背景,又带着大量人头、疲惫不堪的队伍,就是最完美的猎物,是他获取战功、提升威望的绝佳目标。
“哼,这次一定要多抢些人头回去,到时候在大伯面前好好炫耀一番,说不定还能得到更多的赏赐。”王徒心中暗自想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的大伯是朝中的权臣,手握重权,对他这个侄子也是颇为宠爱。只要他能立下战功,大伯一定会在众人面前对他大加赞赏,赏赐自然也少不了。
“那些没背景的家伙,就算有再多的战功又怎样?还不是得被我踩在脚下。”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背景和关系往往比实力和努力更加重要。他凭借着大伯的权势,在军队中平步青云,虽然没有真正经历过多少残酷的战斗,但却已经拥有了相当高的职位。
王徒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军队。这是一支由他亲自率领的精锐部队,士兵们个个身强体壮,一身匪气,装备精良。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的不是自信和骄傲,而是贪婪和嗜血,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猎物。
“弟兄们,前方有一股溃兵,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现在正是我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王徒大声喊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我们要像猛虎下山一样,迅速消灭他们,夺取他们的财物和人头!”
“杀!杀!杀!”士兵们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火,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充满了期待。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场轻松的狩猎,而那些溃兵则是待宰的羔羊。
王徒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出发!”军队立刻行动起来,沿着蜿蜒的山路向溃兵的方向快速前进。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将整个大地都踏碎。
百骑抽出马刀,在黑夜中前行,马蹄声渐渐急了起来。正是黑夜好杀人,夜半惊人魂。
就在王徒满心想着如何抢功的时候,前方不远处,韩三郎派出的前哨的警戒哨声骤然响起。那尖锐的哨声,瞬间划破了原本还算平静的空气。原本大声交谈的骑兵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戛然而止。韩三郎这一队骑兵立刻停下来。
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而紧张,他们都清楚,警戒哨响了两声意味着什么——前方发现了敌我不明的军队。
韩三郎的心中猛地一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紧张,不安地刨着蹄子。“该死,怎么会突然出现不明军队?”韩三郎低声咒骂道,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担忧。他迅速转头,看向身边的师父,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立刻通知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韩三郎果断下令,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手下领命后,迅速策马奔向队伍后方,传达着韩三郎的命令。
韩三郎的脑海中,此刻飞速运转着。他在思考这支不明军队的来意和实力,是友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如果是友军,早就应该主动表明身份了。
那大概率就是敌军?可敌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偶然路过,还是早就盯上了他们?
如果是敌军,自己这边虽然人数不少,但经过连日的奔波和战斗,士兵们都已经疲惫不堪,武器装备也有所损耗,真要打起来,胜算并不大。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慌乱,作为将领,他必须保持冷静,带领士兵们度过这场危机。
而在王徒这边,听到警戒哨声后,他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阵兴奋。“哈哈,看来有大鱼上钩了!”他兴奋地握紧了拳头,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
“不管是哪方势力,只要能抢到人头,就是我的功劳。”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可能面临的危险,在他心中,自己有百人的骑兵队伍,而且养精蓄锐,装备精良,就算对方有些实力,他也有信心全身而退,甚至还能大捞一笔。
“弟兄们,加快速度!”王徒兴奋地大喊道,“前面肯定有大买卖,都给我冲!”在他的催促下,骑兵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马蹄声愈发急促,尘土飞扬。
牛大力和韩三郎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瞬间,无需言语,彼此心底的忧虑与决然都传递给了对方。周遭的空气仿佛都被紧张情绪所凝滞,每一丝风的流动都带着压迫感。好在之前他们在树林中一番搜寻,幸运地搜罗到了赵军遗落的箭枝和强弓,这无疑是绝境中的一线生机。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远程攻击,人疲惫,弓勉强能拉开,韩三郎利刃出鞘,发出“噌”的清响,在这静谧且危险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锋利的刀刃在黯淡的天色下闪烁着森冷寒光,映照着他们严峻的面容。此刻,这刀不仅是武器,更是他们坚守的决心象征。
“能动弹的,强弓准备,三息后攻击前方,三箭后换短弓防守!”
其他相对健全的三十人迅速行动起来,各自伸手握住强弓,动作匆忙却又小心翼翼。没办法,经过连日征战损耗,能找到的健全强弓就只有这些了,每一张都显得无比珍贵。
那些伤兵,哪怕身体虚弱、行动不便,只要还能勉强动弹,都紧紧握着短弓,他们面容憔悴却眼神坚毅,透着同仇敌忾的决然。虽然身形单薄,但那股子视死如归的气势,让整个队伍的士气在无形中得到了凝聚。
牛大力和韩三快步来到前面警戒的三骑旁,脚步急促却沉稳。牛大力的手微微颤抖着,抽出强弓,这双手历经无数战斗,可此刻,因为紧张与期待,竟有些不听使唤。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搭箭、拉弦,动作一气呵成,发出李家特有的响箭。伴随着“嗖、嗖、嗖”三声尖锐的呼啸,响箭带着尾焰划破长空,三连发,急!急!急!
这三声长响,在寂静的旷野中传得极远,每一声都像是他们在绝境中的呐喊,饱含着生的希望。牛大力心里也不清楚:李千夫长告诉他,只要李家有人看到这信号,必然会出来接应,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不确定,只能是先自保再等待。
正在前进中的王徒,现在恨不得横着走,他打劫别人的军功已经是世家中的公开秘密,据说再有一些可以授予正式的百夫长,不是说他抢的军功少,而是大部分军功被大伯给了他两个表哥,嫡系的待遇就是这样,不用动手也有军功积累。
营地中李家面对王家僭越的行为,根本就不想和这个王家较量,暴发户都称不上,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而且前朝皇家,没有被新君清算,自然接受新君的好意,安抚好世家,让新君重心放在开疆拓土上,不为世家们分心。不是新君慈悲,而是出手就是雷霆,直接抹除,根本不给你反击的时间和机会。
李家不想惹事,发话给追随自己的世家们,不要和王家起冲突,就冲对方说是新君百年前的本家,就要给足够的尊重,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是对新君的尊重,这就是态度问题,李家表示顺从。
王家浑然不知在世家中被暗中孤立了,不与你冲突也是不与你真正的往来,可能只待墙倒时,才发现众世家都在用力,侵吞他们的资产和势力地盘。
王家自我感觉太好了,好像已经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一飞冲天了。老牌世家们纷纷看着王家的笑话。一个个表面对王家人恭敬有佳,心中却鄙视不已,这才是成熟的世家。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王徒,酒气熏天,满脸的骄横与不可一世。他望着前方,那里对方刚刚鸣响了警戒哨。
“三爷,这是警戒哨。对方见了三爷的旗号,不来问安,就是不给您和王家面子,不给王家面子,那便是不给新君面子!我们做了这群反贼!”王徒身旁的一个喽啰满脸谄媚又带着几分凶狠地叫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