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急着靠前,眼瞧着青连与大夫们说婆母的病症。
秋霜从院中经过,一脸憔悴,一看就是担心心上人而彻夜未眠。
“秋霜,给我沏壶香片,拿块点心,今天起得早还空着肚子。”
她脆生生的声音引得几个大夫向这边看来。
秋霜见杏子如见救星,赶紧跑来,“少夫人!老太太真好不起来了吗?”
“我尽量治,腿恐怕真的难治好,反正我医术就这个水平,不知那几位名医是不是有办法。”
秋霜的茶还没端上来,青连就招手叫杏子过去。
原来听说杏子要每隔十五天放次血,那几位大夫都皱眉,看样子并不赞成。
“气血是身体本元,怎么能轻易放血?”
“有一次就够了,十五天放一次岂非慢性寻死?人的身体少了血元,只会慢慢虚弱。”
杏子也干脆,承认这方法不是中原惯用方法,是她在医书看到有记载,西洋治病的方法。
她所用毒剂,也是按西洋方法提取的,不为本地所常见,故而不好解。
“从未用过,只是看书上记载就敢试用在老人家身上,恐怕有些草率。”
一个大夫摸着山羊胡,把“瞧不起”三个字几乎挂在脸上了。
“家母的确感觉好多了。”青连说。
“这位少夫人的医术是自学的?”山羊胡名医问。
“我师父是青石镇的老大夫。”杏子大方地说。
“名不见经传。”一个大夫从鼻子里哼一声。
“女子家在内宅给妯娌看着玩玩就罢了,老太太这么重的病竟由你诊治,薛家也是行医世家,会不会太儿戏?”山羊胡老头嘲讽。
“小女认为皇上不同意您这种说法。”
几个大夫都笑了,其中一个道,“你看这丫头,像见过皇上似的。”
“皇上说什么你怎会知道?想必是你夫君传的话吧。”
他们哈哈大笑,对杏子并没恶意,只是感觉她有些天真不谙世事。
“小女不才在宫中当差,给各位娘娘瞧病,皇上想来对小女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她平静地看着一群“老朽”,商量半天,连个治疗方案都拿不出,还来嘲笑她。
“我的方法夫君已和几位大人说过了,不同意没关系,按几位大人的来,但是婆母以后有问题就归几位大人,我就不管了。方法不同没办法一起。”
几人一听要负责,谁也不接腔。
杏子看向青连,把“这就是你请来的名医”的疑问挂在脸上。
几人没说出个所以然,院子里的婆子媳妇闹腾不已。
青连喝住问怎么回事,原是因为分差不均匀,几人当院几乎打起来。
杏子闭嘴不言语,她本就是来看这一幕的。
算着时间,屋里婆母早醒了,吸那几口烟的效果已过,顾及有外人在,婆母一直咬牙忍痛。
这会儿连疼带气,薛母再也坚持不住。
一群人在外隔着窗子听到里头大声呻吟起来,不几声,呻吟化为呼号。
……
青连表情僵硬,隐隐浮上恼怒,不客气地问,“几位都是名医,请问有何方法马上止我母亲疼痛?”
“马上?”其中一人喃喃重复。
“对,现在,马上!”青连耳朵里的尖厉惨呼像催命符,一声声钻进胸膛,抓住他的心脏撕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