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大儿媳结结巴巴,“可是,这,不是母亲……”
薛老夫人盯住大儿媳,一字一字道,“你下的那药跟本不会引起流产,我中间改了主意,素夏虽然惹人厌,肚子里孩子却是薛家正经嫡出孙儿,第二味药跟本没下,你下的粉剂是废的。”
她盯着大儿媳的眼神凶狠如同马上要扑上去绞杀对方似的。
吓得大儿媳哭道,“可她真的流血了,就在用过饭准备回去时,裙子当时就透了。”
“我的孙子!”老夫人捂住胸口,歪在床上,嘴里喃喃着,“怎么回事?莫不是素夏这次操办典礼真的累到动了胎气?”
大夫人委屈巴巴,“母亲,我肚子里的也是您的嫡孙呀。”
“正是如此,你正该好好保胎,你放心,什么时候大夫说你胎像稳了,你想掌家,都由你去。”
两人正说着,青云打断了她们。
大嫂心内又惊又疑,可婆母说的是实话,薛家最重子嗣的反而是薛母。
她说不舍得孙子,应该是实情。
大儿媳在门口驻足偷听一会儿,见里头婆母一连声责怪青云,又哭得悲切,一肚子疑惑地离开主院。
……
素夏睁开眼睛,神思恍惚。
目光流转,停驻在背对着她的杏子身上。
这会儿她忘了一切,甚至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只是一瞬间,想起了发生的事情。
她流产了,孩子没能保住,眼泪又流下来。
杏子听到抽泣声,回过头安慰,“你再睡会儿吧,别哭,现在可是月子里,眼睛留了病要跟一辈子。”
“我知道你心疼孩子。可也要先养好身子。”
“最近你的确太操劳,发作之前有没有什么预兆?”杏子意思是关于流产。
素夏仍然止不住泪水,自己的骨肉方才就在怀里抱着。
那种感觉还停留在怀中,可现在这里却空空的,心也空空,那心灰意冷的感觉,没失过孩子的人体会不到。
她仰面朝天躺着,一个字也不想说。
彻骨的厌倦和劳累裹挟着她。
杏子只得先住口,等青云回来。
听到院中传来了说话声,杏子挑帘出去,看了青云脸色便知,没查出什么来。
若真有人处心积虑要谋害素夏,定然做得十分小心。
“二哥,我看素夏不大好。”她小心提醒。
青云询问地看着她,杏子指指脑袋,“这里,恐怕要好一段时间恢复了,你找人看着她,以防万一。”
那双万念俱灰的眼睛,不像活人。
……
老夫人半靠要塌上,伤心的表情从青云离开并未改变。
她眼神投入窗外的夜空,也不知看什么。
丫头们摆了饭菜,她摆摆手,“除了粥,别的都不要,刚没了个孙子,哪有心情吃饭。”
方才老大媳妇来质问她时,她说自己改了主意,没再继续。
但她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