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
“还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便要如此绝情么?”
胸部的疼痛消磨掉了最后的耐心和情分,我的嘴角撇下,独属于暴君的酷烈之色再度攀上眼眸。
“我已无需知晓,那只会令我更痛苦,陷入不必要的精神内耗。”
“只要明白你是无可救药的畜生,明白我将拼尽全力打倒你,这样便足够了。”
张立明已然出离了愤怒,但他依旧选择了最理智的打法。
他很了解我的冷静和果决,也知道我的战斗风格和实力,清楚我不会被“刑天”暴怒后短时间的猛攻击败。
既然明白了面前的女人是必须杀死的魔头,那么了解她的过往和恶行就已毫无必要,如果因为知晓恶行而陷入恶心、暴怒的状态,反而会让自己露出破绽。
“你掏出了我的心,也把它彻底摧毁了,我必死无疑。”
“这样一来,你对我的全部恩情、我对你的一切憧憬,都随之还清、消散。”
“我们之间的情分……一刀两断。”
暗红的替身光芒越发炽烈,张立明的情绪却没有被替身的暴怒影响,言语依旧平静——那是出离了愤怒的平静。
“好,好得很。”
“我也没有看错你,你果然和乔荞那家伙一样都是死硬派。”
紧缩着眉头,我最后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
方才的占有欲和后悔之情消散如烟,我的身躯也从男人身上抬起,不再试图以肌肤之亲攻城略地。
“你真正拥有黄金般的精神,正直的三观也不可动摇。”
“哪怕我睡服了你,也注定无法如愿地将你化作真正的同伴和部下。”
“所以我也不会对你留情。”
“来,战!”
我彻底离开了男人,半跪在他的面前,语气中也不再有熟悉的情感,而是对待其他敌人和下属时的冷傲。
“如你所愿。”
张立明并不废话,腰身一挺便逼近前来,一拳轰穿了我的胸膛。
我并未闪躲,也不防御,只是任由他将自己的胸膛击穿。
“你不需要还我什么。”
“你本就不欠我的,是我骗你在先。”
“你的替身能力,就是造成无法复原的伤口。所以在你死掉之前,我的伤不会恢复。”
“我已对你再无希求,这一击是我自愿承受,并非为了让你对我改观。”
“这就当是,我对自己的惩罚吧。”
“视界”死死抓住张立明的手臂,我目光炯炯地和他对视,冷傲地回应了他的“恩怨两清”之说。
但我实际上已经不再有任何“高洁”的情感和“主角团”般的浪漫,话语中所言的“没有想动摇张立明意志”也是假话。
甚至,我说的“没想动摇”,本质上就是在给他下心理暗示,让他自己联想到“不对劲”的地方,从而触发自我怀疑的心思。
我这样做、这样说,其实正是我的战术。
既然张立明没有知道我具体做了什么坏事,那我就要模糊自己的正邪属性,利用旅途中自己一贯的高冷傲娇人设,让他对自己的判断有所动摇。
但我依然不会把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一句嘴炮上。
话音未落,我便操控楼梯闪现到了床边,不给张立明彻底捣毁我胸口,乃至将我整个人从胸部斩为两段的机会。
开玩笑,在阶梯领域里我会输?
不对,我身后的部分地面被彻底破坏了,如果陷入那方境地,那么我的操控楼梯能力,作用范围就只能局限于半个卧室了。
所以我要么修复房间中间的断裂,重新用阶梯状地形填补好,要么就得避开后半截卧室,让自己不陷入其中。
“不必再费口舌。”
“我已认清你的邪恶本质,正邪不两立……”
张立明眼中的确闪过一瞬的迷茫,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坚定。
我了解这个男人,他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更不会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改变自己已经确定的信念。
之前那个可爱的小老弟,是只限于对我们这些伙伴、对那些无辜的凡人的。
而我如今将要面对的,是那个以负伤之躯,千里追击戴斯、独战连战无数个替身使者的铁血战神。
血色巨斧于张立明手中浮现,轰然将大床劈成粉碎。
“你我之情,有如此床——既破之镜,不复圆也。”
“我要把你彻底灭杀在此地。”
“像你这样的恶魔,不配让锋哥也同我一样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