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怒斥声,吓了农人老丈一跳!
但这人说话明显向着自家少爷,农人老丈不由悲从心来。
他老眼蕴泪地朝着二皇子刘麒深施一礼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县府方大人曾是我家少主的前岳丈,自然不会放任不管。可惜的是……!”
“可惜什么?”二皇子嫉恶如仇地瞪着一双虎目。
然而这次老丈却摇了摇头没有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冲着众人又抱了抱拳道:“看诸位应是仗义执言的好人,老丈替我家少爷感谢了。然而现如今,一切都已没有意义。”
“你们若是要和我赵家村做生意,那就快些前去吧!江伯快来……!”
正在这时,不远处的稻田里一个书生装扮的青年后生大声喊道。
正欲详细追问的魏老不由一怔,眼底顿时又是一阵惊诧!
姜上文?那青年后生竟是江都第一才子乡试解元姜上文?
这次姜上文缺席上京科考就让他很是奇怪了,没想到他竟然来了赵家村,还干起了农夫的粗陋活儿计?
似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面几辆原本没有下人的马车里,也陆续走出了一些人。
不是别人,正是陆瑾瑜和黎洪常云鹏等人。
只不过此刻,他们都披着油布雨衣遮住了脸庞,没有被姜上文认出。
也没有听到江伯之前和魏老几人的对话,还不知道赵元遭遇截杀的情况。
其中常云鹏的老毛病似乎又犯了,假装不认识般奚落道:“吆嘿,看那位兄台装扮似乎也是一个饱学之士,怎地沦落到要和土里刨食儿的山野贱民厮混到一起的地步了?”
“是啊,哈哈哈,如此自甘堕落,简直是有辱斯文!”
“什么有辱斯文?读书人一旦放下圣贤书,一生也就只能注定沦为贱民……!”
黎洪等其他人顿时附和大笑,嘲讽挖苦之意如刀如锉。
“山野贱民?阁下是在藐视天下百姓吗?”
姜上文顿时一愣,似乎很不理解同为一队马车里下来的人,这几个却怎地如此无礼?
但他也没有惯着这些人,当即便将赵元曾经说过的话搬了出来,不屑道:“借我家赵元公子所言,我大乾陛下也是农人出身,你们这是在藐视陛下吗?何况赵兄还曾说过,身为饱学之士,难道不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道理?”
对于这种咬文爵字的斯文败类,姜上文自然不感冒,怼起人来也毫不含糊。
其实他来这里勘察农田水利状况,主要也是为了躲避那些登门强卖粮食的粮商。
只要他不在村里,管事们就有理由推脱搪塞。
别说知府大人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在没有合约交易的情况下也不能强卖明抢吧?
“说得好!”
已从魏老口中知姜上文身份的太子刘昊,当即忍不住叫了声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今父皇陛下的确是草根出身,就算登上了天子宝座,也时长会被一些居心叵测传承久远的世家贵胄暗地里非议嚼舌根。
虽然他们不敢明着鄙夷陛下出身,但也架不住这是事实,即便有时他听到只言片语被气得浑身发抖,也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可是今天!
姜上文的这句话,仿似瞬间打开了他的心结。
甚至对于最初说出这句话的赵元,也更加好奇仰慕起来。
不仅是他,就连其他几位皇子郡主,也渐渐反应了过来,忍不住拍手叫好!
然而此刻,最先插科打诨嘲讽姜上文的常云鹏,却是憋着涨红的脸,半晌不敢再说话。
藐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