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无数赤月悬在东海之上，照耀着无数个千星岛。

要组建监管队伍，也不容易……

他与方君逗趣，溜到一片冰山上。

正碰到青龙，和一直尾随青龙的火府星君。

他招呼道：“嘿，你们在这作甚？”

青龙回说：“我以前从没有认真看过冰上的东海，也没想过在这生存。”

所以，他来到冰上的世界看看。

苏元青不禁问：“那你们以前都在干嘛？打仗吗？”

青龙轻轻点头，“没有人往冰山上看，因为这里不适合龙族生存。龙族是东海最强大的种族，只需要盯着灵气最丰厚的地方看，把最好的地方抢过来即可。”

这真是一个霸气的生存方式。

这是过往的一种视角！

苏元青微微赞赏，“文明也有野蛮的一面。”

青龙说：“争了一个量劫，最后不过是惨淡收场。三族，最终还是落幕。你现在也该为你的族人想一想，终有一天，这一量劫的主角也将退场。”

苏元青点点头，怅然远望，说：“不光我，很多人都在讨论，下一量劫的主角是什么？很多人猜测机器人终将取代人类，你们觉得呢？”

青龙也看向远方，“不知，我只知道，以后量劫的主角都不会是龙族。”

这是一个略显沉重的话题。

火府星君也走过来，插嘴道：“也不会是神。”

他们三个，只有苏元青所处的人族，还在主角之位上，仍有无限可能。

苏元青说：“一个种族的落幕，就像一个凡人的生死，从气运和大势的角度，似乎根本无法避免。凡人活一世，生长成藏，天知道。若能从容一些，或许能功成身退。只是，当一个人身后站着的不是自己，而是子孙后代，是千千万万的同类，想功成身退就难了。”

火府星君不禁想起才经历过的那场大劫，她当初自恃法力高强，因要为徒弟报仇入劫，这既是无法避免的大势，可又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她说：“他们说这叫因果。”

师徒之间，血缘之间，道侣之间，都有莫大因果。

一旦沾上，明知是劫，也会赴汤蹈火。

就像苏元青，若他身边中人身陷险境，他怎么可能为了可能的安全，龟缩在洞府里不闻不问，坐视身边的一切被毁灭？不可能，就算九死一生，也得往前闯。

可若是这样，就别想功成身退。

天地啊，不知藏着多少杀机。

苏元青忽然抬头看了看天，“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天生天杀……我这些年一直举棋不定，不知该以什么法门长生，今日与两位论道，我想我可以做决定了。天生天杀。天发杀机，移星易宿。这大势直指人族大劫。我将取一缕生机，修造化本源之气，在将来人族大劫时，用我之造化，为人族求得一缕生机。愿世间人族薪火不灭！”

火府星君一笑，“你这个做法，当初凤凰一族有相似的选择。青龙应该清楚。”

青龙回望缘故，点点头，“记忆犹新。那只凤凰与元凤同出于一源，名为元凰，她一开始想要调停三族矛盾，后来局面失控，也是她最先为凤凰一族找到一线生机。”

苏元青问道：“不知她如今在何方？”

青龙说：“大概在南方活火山。”

苏元青点点头，“将来有机会，必然去拜访，请教一二。对了，青龙，我现在掌管四海海眼，其实我很想知道，四海海眼里究竟有什么？”

青龙无意敝帚自珍，但是，他摇摇头，“你想知道，需自己来取。”

苏元青轻哼，“这是何意？”

青龙化出真身——和苏元青在东海海眼里看的一样，中间一点玄黄，其余的，都是滔天的煞气。他说：“四海海眼汹涌，诸多记忆，已被我埋葬在这些煞气中。你若想看到，必须将这些煞气炼化。对你来说，炼化不难，只是要取走，需得以功德来换。”

火府星君说：“神灵因果，理应如此。”

苏元青也了解这样的交换，并且期待，说道：“可我的功德不够。”

他的本意是少换一点。

稍微了解一二，便已足够。

但火府星君出主意道：“你可以借。”

苏元青眼睛一亮，“如何借？”

只要能借来，他不怕欠债。

火府星君说：“只要你们都同意，你便能将自身将来能得的功德，转接到青龙身上，一直到功德足够了为止。事实上，如果四海海眼里的那些龙族愿意，你可以把所有的煞气先交换到手，将来慢慢积累功德，还给他们。就看你敢不敢？”

苏元青嘿嘿一笑，“这么说没有利息。那我有何不敢？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