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夜之中,囚铭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试着回答,他喊一声,那些喊的人声音更远了。他又试着叫喊了几声,向出声的地方跑去。却被一双手蒙住,轻轻呢喃:“你不会死的。”
囚铭不断的回忆,脑海中走马观花,一幕幕发生的事都像是另一个人的事迹。他为什么看到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他喊到那个人,也就是自己。转而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心。这个时候他瞬间沉入海底,望着周围黢黑一片,大海的水流将他带入海底深处,明明水是那样轻,他却总是游不上去,周围看不见任何同伴的身影,他明明是水系的,明明是,怎么呼吸不了。
似乎是梦的断片,他猛然惊醒。
“呼!呼。还好。”囚铭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往外看了看。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
大锤卡着点过来一趟。他一边踟蹰着,走进去,每次进来都得做一番心里建设。周围的魔法师都认识他,纷纷朝自己打招呼。
“前士,您来了。”
“嗯。白头了?”
“他还躺着,不过好多了!预计这几天就醒过来了。”
“谢谢你,曼殊,大革去哪里了。”
“他啊,他现在带学生。”
“哦哦。我还是感谢你们,谢谢医院做的一切。”
“你别这么说,看你最近憔悴了不少。”
“那我先过去了。”大锤摇摇晃晃,连背脊都佝偻了不少,他打开病房门,囚铭正看外面的风景。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大锤却是喜极而泣。
抱住他,轻声啜泣,像是个做错事的娃娃:“白头。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我等你醒,等你等了好久。”
白头轻笑:“大锤。”反而安慰道“没事了,我没事。”他见外面风景正好。阳光落在医院的花上,也格外香。他总是能在黑夜中闻到香味,应该是了。
“你插的花。”
“怎么了嘛。”
囚铭许久没有说话。摸索着下床:“你带我走走吧。我想散散心。”
大锤站起来,转身想透个气。对于未的噩耗,他不知该不该讲。
“我们没有给未什么保证,如今他什么都没了。我和你一样愧疚。”囚铭没有转过来,他看着外面,就这样讲到,不知他怎么知道的,他好像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锤顿住脚步,停留了几秒,他们心照不宣。关于小休,她是怎么在短时间突破宙士,怎么对未做出的伤害他都会还回去。
“是啊,白头,我们好好去走走吧。”
白头想了良久,在空间戒指内拿出一件物品。
一张平白无奇的面具,他一直帮未拿着,都快放落灰了。
“这是?”
“未原先昏迷时,放在手边的。我嫌它麻烦就一直拿着了。只是后面未忘记了。”
“你这是?要给他。”
“对啊。他现在在哪。我想还给他。”
大锤把花插进瓶中:“我带你去。”
一个不太起眼的小土坡,漫山遍野的金岩花,黄澄澄的。随着阳光扑闪扑闪的。
囚铭遮住眼睛:“你们把他放在这的。”
他们沿着小路往前走去,看起来,这条小路刚被人踩过。还有新鲜的脚印。而周边风吹草动,金岩花丛中不时跳出一两个奇行种。
他们继续走,周边的金岩花也少了不少。看来有人来打理过。
“应该是大革组织的学生。”
“一个人入土为安。我曾经答应过未,若是他死了,他要回到原先的家。葬在喀贝拉的土地上。”
“他跟你说过。”
“嗯,他很想回去,可是我们给他了一个身份却没有保护好他,是我们的失职。我们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泷登气愤到:“没想到小休活着,她是怎么突破魔法阵,太匪夷所思了。我们后天准备,把他带回去吧。还有找到小休。”
“她是怎么躲过每一次死亡的,我们还远远够不着她的底牌,她的背后又有哪些。”
“蔷薇师姐怎么说。”
“她呀,她能怎么说,你让她再恨一次。她都快疯了。整天要找小休。”
“我记得休说过一句话,亘古不变的秘密。我想,突勒家族一定隐藏了什么。才会不遗余力想要把休排除。而突勒悍,休他们原先都不知道。”
“我想突勒家族一定有秘密。才会让当时的蔷薇无法逃离。”
囚铭摸着眼前不起眼的地方,是为了防止休过来吗?他反正不太相信。他把面具拿出来,罩在小土堆上。
他和大锤在那边坐了好久。等到天快黑时,大锤说到:“走吧,没啥了。”
“嗯。”囚铭还是意味深长的往那边看了好久好久。直至离去。
他才像是一个刚恢复的病人一般,直挺挺的倒在金岩花遍地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