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自己追着跑的小女孩，仿佛是上个世纪的回忆，越来越遥远了。

“我不会出十万银子，不如杀了我。”

程云归蹲下看华宛真，摇了摇头：“错了，武林会出这笔钱，甚至更多。”

“无耻。”

“是你们逼我的，我为什么不当这个恶人呢？”

毕竟当不了好人，不如一坏到底。

程云归封印华宛真的伤口，以防出血而亡，再提起她的衣领拉出来，轻轻一跃，站在了附近最高的塔上。

方才两人的动静不小，已经引来了许多参赛者，看到胸口被插着剑的华宛真时，惊恐不已。

“那不是天下门大弟子华宛真吗？”

“那是红柳城来的程星千……她打败了华宛真？”

“不会吧？！”

“喂喂喂，咱还有必要继续参赛嘛？都打败华宛真了！”

“这是使用什么贱术了吧，不然怎么可能打败天下门华宛真，那是天下门的华宛真呀。”

“魔鬼吧！”

程云归扫过聚集的人群，似乎所有参赛者与带领他们的青云剑山的弟子都在，还有被安排到后山的各个长老和掌门们并未到达。

穿着破布麻衣的和尚，手里攥着珠子上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他是想干嘛？”

“难道说比赛已经开始了？”

“往年也没听说这样搞得啊！”

那和尚步履轻盈，声音也如微风般轻轻的，然而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敢问施主，伤害天下门大弟子究竟是为何？”

程云归轻轻皱眉，眼神从头到脚扫过眼前的破布麻衣和尚，随即瞟到人群中一身鹅黄色衣裙，戴着白色诡异地笑容面具的宁千暮。

程云归叹了口气，将华宛真放在脚下，自己蹲下一手托下巴，居高临下地扫视他们。

“我——程云归，百家门门主，也是江湖传的魔童云归，”说完，程云归一手拎华宛真扔在地上，破布麻衣和尚上前接住了华宛真。

一手接人，一手撑掌：“阿弥陀佛，贫僧休得无礼。”

看那人模人样的假和尚星鸣，程云归实在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群少年们更是喧哗不停，纷纷议论程云归。

“魔童云归？那个十岁就屠了一座城的魔童。”

“一人灭了武林九成高手的魔童云归。”

“作恶多端，引来了天灾的魔童。”

“天灾不会降临在这里吧？！”

江湖传闻早就变了多种版本，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无论澄清了不是她屠的村子，现在传成屠了一座城。

明明是万庆媛一手策划的，是那些人签了生死契自愿参赛的，一切都怪到她身上。

天灾明明不是因为她，却世间所有人都认为是她所造成的。

程云归方才醒悟了，这个世界需要她这个恶人来维持信仰。

只要有魔童这个反派，武林才能一致对外，发生的一切灾难也会有发泄口。

这个坏人，她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