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蒙虽然年轻,但独自一人从汝南前往江东地区投靠自己的姐夫邓当,阅历早已经不是同龄人可比。
虽然他并没有见过范增,却知道范增是如今江东领袖项羽的首席谋士。
在吕蒙心中,首席谋士必定是胸有沟壑,满腹经纶,白发苍苍的老者,对方如此年轻,看样子只怕比自己也年长不了几岁。
吕蒙不由得狐疑的问道:“您真是项将军麾下的首席谋士范增先生?”
这些年范增行事风格本就十分低调,吕蒙也只是常年厮混于军中,以他的地位想要见到范增,非常困难。
范增收起笑脸,郑重的说道:“如假包换!你小子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邓都尉见你年纪尚小,不允许你进入军中,作为你的姐夫,也是人之常情。”
吕蒙还以为他的所作所为犯了军法,如果因此处罚了自己的姐夫邓当,让姐夫失去都尉的官职,那就万事休矣。
他们吕氏本就出身贫寒,他姐姐嫁给的邓当自然也非名门大户,同样与他们的家境差不多。
只是项羽起兵后,江东大乱,邓当所在的县城发生了山越袭击,他带领乡亲,守住了县城。
后来项羽统大军前来,击退山越,他率领乡人归顺项羽,因此得到都尉的封赏。
他们一家都是依靠姐夫的俸禄生活,一旦因为自己被免去官职,那他们只能回家务农,重新过上既要看老天吃饭,又要被豪族、官吏剥削的苦日子。
吕蒙立刻诚惶诚恐的说道:“小子进入军中,与姐夫邓当无关,他屡次驱逐于我,麾下所有将士皆可为证。都是我自作主张,立功心切,还请大人不要处罚邓都尉。”
“哈哈,无妨,如今乱世来临,我们急需你这样积极进取,敢于拼搏,还天赋奇高的年轻人。
不过,邓当能力平庸,少言寡语,并不善于教导他人,我见你颇有天资,若培养得好,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我作为项将军的首席谋士,挖掘人才乃是本职工作,你可愿作为范某的亲卫,跟随在我身边聆听教诲?”范增爽朗一笑的说道。
范增原本想让吕蒙在项羽身边担任亲卫一职,但是思来想去,他也知道项羽没有耐心教人,免得这样的好苗子最终归于平凡,于是准备亲自将吕蒙带在身边传道授业。
吕蒙原本对范增的身份将信将疑,见到对方拿出官印后,原来的疑虑这才烟消云散。
又见到范增竟然愿意培养自己,不由得心花怒放,恭敬的深深一拜道:“小子吕蒙今生愿意誓死追随项将军与范先生,如有二心,人神共弃!”
“好!子明,给你一日的准备时间,明日一早,来太守府报到!这是我写给邓都尉的一份手书,他看完后自会明白,绝对不会为难你!”范增说完,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书交给了吕蒙。
“多谢范先生厚爱!”吕蒙再次深深鞠躬道。
当晚,邓当府邸。
自从当初带领县城百姓抵御山越,又投靠项羽,被提拔成了都尉,他也因此购买了一座小型府邸。
邓当看完范增的手书后,不禁感叹道:“也不知道子明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范先生看中!你是吕家唯一男丁,我原本的想法是等你在年长几岁,送入军中历练。
如今被范先生看中,我也算对得起你姐和你母亲的嘱托。不过,在范先生身边任职,与军中完全不一样。你一定要记住,行事必须遵纪守法,切不可任性妄为,做人必须时刻保持谦逊,与人为善,能忍则忍。”
吕蒙郑重的说道:“我一定不会辜负姐夫、姐姐、母亲的期望,将来必定光大吕氏一脉。”
…………
南郡,襄阳。
刘表自担任荆州刺史以来,扫平境内宗贼势力,娶蔡瑁的姐姐为妻,与荆襄豪族蔡氏结为姻亲,他荆州刺史的位置愈发的稳健。
当初,京城发生政变,董卓倒台后,他还有些担心,毕竟当初是董卓主政之时,任命他为荆州刺史。
他怕受到那些既得利益者的清算,好在他曾经的经历帮他扫清了那些质疑,当时朝廷之中确实有人提议更换荆州刺史,但被以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为首的世家大族直接否决了。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刘表如今在荆州刺史的位置上干得非常出色,又是皇室宗亲,更为重要的是,他还是当初党锢之祸的受害者。
无论是出身、履历、为人都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司徒黄琬的族弟黄祖还在刘表麾下得到重用,司空杨彪与刘表交情匪浅。
而在皇帝刘协看来,有董卓的前车之鉴,外姓之人担任封疆大吏已经很难让他信任,他亦不愿意更换刘表荆州刺史的位置。
作为荆州刺史的刘表,如今荆州八郡,他也只掌握了南郡、江夏、章陵三郡。
荆南四郡他暂时不考虑。
一来,那里太偏僻了,都快到岭南地区了,并非荆州的核心区域。
二来,孙坚太猛了,他是讨董联盟中,唯一一个曾经战胜过董卓军的诸侯。
至于南阳郡,就让刘表十分眼馋了。
这里不但是士族之乡,更是大汉人口最多的郡,没有之一,达到了两百四十余万。
而且作为同是名门之后的袁术,似乎在南阳的统治并不顺利,他并没有得到本地世家大族的支持。
这也并不奇怪,经过这些年的观察,他与自己兄长袁绍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天下士族如果在袁氏兄弟之间做选择,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身在河北的袁绍。
他刘表同样如此,这些年也一直结交袁绍。
今日刘表在府邸召开班子会议。
“我们最近得到消息,袁术似乎在与张角争夺汝南的过程中失利,已经退回了平舆县。
而南阳郡本就属于荆州的一部分,如今掌握在袁术手中,现在是否到了我们北上中原,夺回南阳郡的时候?不知诸位有何看法?”刘表并非传说中的立意自守,而无四方之志,其实他也曾经有过雄心壮志,不然也不会在当年的太学生运动中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