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上面不但有大汉交趾刺史的印玺盖的章,而且这扭扭曲曲、信笔涂鸦的文字,也只有我那长期在军中历练的侄儿才能写得出来,就凭夜郎国那帮人是完全无法模仿出来的!”士信心满满的说道。
“据城中捡到箭矢的百姓所说,此箭矢是从北方射进城内的,而西北方正是我们援军驻扎的方向。”亲卫适时的补充道。
“只是箭矢射进来的方向,还不足以说明此信的真假,毕竟我们胥浦城已经被夜郎军四面围住。
如果有刺史大人的印章以及太守大人熟悉的笔迹,那自然能说明此信是真的。”郡丞长吁一口气的说道。
“很好,传我命令,我们交趾的援军已经到来,城内军民百姓务必同仇敌忾的誓死守住胥浦城。
盛夏来临,只要我们在坚守住半个月,敌军必然支持不住而退军。
消息必须传达到城内的每一位将士以及每一个百姓,让他们知道刺史大人并没有放弃我们,而是与我们同在。”士意气风发的说道。
“诺!”众亲卫得令后,立刻安排人手去城内传达。
而郡丞则被士留下来一起在府中用膳。
…………
五日后,胥浦城南部三十里的夜郎军大营。
夜郎王眉头紧皱的说道:“除了刚开始交趾的军队被我们击溃之后,他们一直坚守大营并不出战,对方似乎识破了我们围点打援的计策。
而胥浦城城墙坚固,以我们的攻城器具,极难在短时间内攻破。
现在天气越来越炎热,交趾的援军背靠马江,而离我们最近的水源也有二十里地,将士们的士气已经不如数日前高昂,粮食运输也成了棘手的问题,国师大人可有良策?”
国师龙青阳来回踱步许久后,无奈的说道:“我们既高估了麾下军队的攻坚能力,又低估了胥浦城的城防以及敌军的防守能力。
由于攻城器械的匮乏,我们恐怕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攻破胥浦城,即使最终打了下来,也是靠用人命填出来的,不利于我们本就人丁稀少的夜郎国。
不如趁现在士气尚存,向南退到咸驩县,以此为根据地,与交趾方面对半而分九真郡,然后派遣大军迅速向南攻占日南郡。
一旦将士们的士气衰落,粮草耗尽之时,我们在撤退,必将被对方追击,到时候大军恐怕面临溃散的风险。”
夜郎王微微点头道:“虽然没能彻底拿下九真郡,与我们当初制定的目标有些不同,但是能得到九真郡的一半,并且能成功拿下日南郡的话,还是相去不远矣!”
“哈哈,失去援助的日南郡,守御力量极其薄弱,对于我们来说如同探囊取物般容易。我们之所以从夜郎国出兵后,没有先攻打日南郡,而是攻打更靠近交趾的九真郡,就是害怕出现如今的局面。
一旦僵持不下,我们还能迅速脱身,转而进攻南部的日南郡。”龙青阳仿佛有先见之明一般的说道。
…………
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六月初七。
在僵持数日后,包围胥浦城的夜郎国军队开始向南方撤离。
交趾来的援军斥候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返回大营禀报。
“哈哈,没想到夜郎军如此不堪,竟然仅仅数日时间,就呈现不支状态。
现在正是我们乘胜追击的时候,不过,具体该如何追击还需敬文先生与德枢先生一同探讨。”士徽先是哈哈一笑,随后想起了临行前父亲的嘱咐,还是向薛综与程秉请教道。
程秉为人做事都比较谨慎,他无法断定对方是真的不能再继续坚持下去,还是引诱己方追击,从而设下埋伏,所以选择闭口不言。
而薛综在沉吟良久后,摇头说道:“除非出现了诸如瘟疫、粮草告罄、内乱等情况,否则夜郎国的军队绝不可能仅仅几日内,士气消失殆尽。
现在的他们虽然不如我们刚接触时那般气势如虹,但是士气仍然处于正旺之时,不是我们的军队现在野战能敌的。
他们现在撤退无外乎有两种可能。
其一,引诱我们追击他们,从而设下伏兵给于我们致命的打击。
其二,就是他们认为短时间内无法攻破胥浦城,加上我们交趾的援军到来。害怕到时候因为天气炎热、粮食消耗殆尽等各方面原因,造成军队的士气大幅度下降,被我们乘胜追击。
现在的他们只想保住胜利的战果,恐怕会撤退至九真郡的中部重镇咸驩县,与我们平分九真郡。
之后率兵攻下已经与我们失去联系的日南郡。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现在的我们有能力追击的。
目前来看,以交趾军的战力能保住九真郡半壁已经算是不错了。
我现在反而更担心东部的苍梧郡。”薛综分析完后,思绪已经飘到了岭南的东部。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先贤诚不欺我也!这些年还是我们岭南地区过得太安逸了,将士们失去了锐意进取之心,才在战场上落得如此不堪。”士徽扼腕叹息道。
交趾军在夜郎国的军队撤退后,并没有冒然追击,而是进入胥浦城,并派出大量斥候打探夜郎军的动向。
夜郎国的军队见到并没有敌军追击后,开始迅速向南而行。
到达咸驩县后,在这里留下一万军队镇守此县,然后迅速向日南郡而去。
…………
日南郡,治所西卷县。
因为日南郡位于位于北回归线以南,深居热带地区,一年中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太阳从北面照射,因而日影在南面,故称“日南”。
境内水资源极其丰富,共有十六条小河穿越日南郡,最终流向南海。
日南郡户籍人口虽然有十万人,但是汉人极其少,占比只有一成有余,共万余人。
其余人皆是黑皮肤的占人,只要交趾方面收取的税赋一旦过重,他们就会集体反叛。
汉王朝已经多次镇压过这里占人的反叛,为此消耗了不少的国力。